,行装打点起来也不是那么复杂,往通州港上船,走京杭运河南下再转往楚州,一路上都是水路,这时正值江道顺通,二十余日就能抵楚,出铜岭关陆行两日便可入大京。
这回再往西梁,旖景堂然是以楚王妃的名义,在太皇太后那儿还打了招呼,虽不是国事来往,但因身份显贵,也算一件大事,正如虞沨所言,大君无论如何也没借口把旖景强制扣留,并不存在任何险恶。
即便如此,虞沨依然让灰渡随往,护从水路的亲兵就不下百人,又特意叮嘱抵达楚州后,再调百余亲兵前往西梁。
转眼又到离别之日,安然与殷永小两口也来了王府,一家人聚在一桌用了晚膳,老王妃知道旖景是要去迎曾孙女儿——当时旖景是被大君所掳之事仍旧瞒着,老王妃只以为真如虞沨所言,戚氏为了自保,才把晓晓先送去西梁,等戚家堂诸人得到安置之后,再将晓晓交返。
老人家自是期待,倒少了一些别离的忧虑,说起安瑾也已经有了身孕,老王妃更觉欣慰,但也叹息安瑾嫁得远,她又上了年纪,经不得山长水远的跋涉,再难见着。
旖景连忙安慰,待将来,安瑾也不是没有回国省亲的机会。
这一餐团圆饭,王爷与王妃眼睛碰到一起的时候甚少。
似乎双方都在回避彼此,气氛微妙。
当回关睢苑,虞沨还照常去了前庭与僚属几个议事,宵鼓响了甚长一歇,他才回房。
更微妙的是旖景却已经上榻歇息,虽屋子里还不至于黑灯瞎火,可隔扇密合,外间的烛照映出室内空空、窗前无人,那灯火也便显得寂寥清冷了。
夏柯与秋霜这回都没得允准同行,尤其夏柯,那时西梁不少贵妇也在大君府目睹过她,旖景现身人前也还罢了,横竖不少人都晓得她与“倩盼”相似,再加上一个夏柯,却难保不会露出马脚。
明、慧二婢引领十余个二等丫鬟才是随行。
为了朝起方便,阿明阿慧便在今晚当值,两个虽是“后来者”,却也对中庭主院的规矩十分谙熟,瞅着王爷进了隔扇,便把外间的烛照悄无声息地熄了,又退了出去。
旖景当然还在辗转,闻得门响,负气般翻了个身,紧紧闭目。
明明是不舍别离,明明牵挂不放,却耍起小性子来。
她听见一阵衣衫的细碎作响,也感觉到有人挨了近前,将她搂进怀里,那呼吸声长长缓缓地打在耳畔,激起肌肤上一阵细碎的颤栗,她的眼角便湿涨起来,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仍旧装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