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的名门大族眼下是看不上黄陶的,便是庶女,也不愿嫁,何况黄陶看中的还是人家嫡女。
要说来黄陶虽是庶出,好歹也是世宦子弟,可惜被除族,彻底沦为“暴发户”,也不知他这时为了儿子姻缘一事四处碰壁,有没后悔过从前自甘除族的行为,不过倘若他不那么迫不及待,将来天子成功打压卫国公,把京卫当真交到黄陶手里,再封个伯爵什么的,黄陶与权贵联姻倒不无可能。
只这时黄陶倘若不与权贵勾搭成功,要想真正立威京卫司也确实艰难。
也是迫不得已。
总之,听了虞沨这番话后,卫国公彻底安心,又被亲家与女婿热情挽留,干脆便在王府用了晚膳,是以这晚,虞沨回到关睢苑时又是夜色深寒的时候了。
他见旖景还在灯下察看年底各大管事送回的帐册,神情颇为愉悦。
“怎么,看来收入颇丰?”王爷上前打趣。
旖景的愉悦却非因为钱银收入,笑着说道:“这些时日以来,日日都有庄头、管事赶回送上年礼,非得要进来磕头,我体恤他们诚心,也抽了时间接见,未知王爷是否记得明月?”
“原先虞洲的丫鬟?”虞沨轻靠着凭几,就着旖景递上的瓷盅饮了一口,略甜的味道,似乎是银耳燕窝。
“正是她。”旖景笑道:“八妹妹当年的事,多亏明月主动提醒,但因为那时二叔这家祸害还在,我始终不放心把她留在近身,她年龄也大了,便作主让她嫁了人,是铃铛的表哥,后来又让他们夫妻去底下庄子里管事,也算是个丰衣足食的归宿,全了当年我对她的承诺,今儿个他们回来,正是为着送年礼。”
虞沨当然知道旖景不会平白无故说起明月,只作洗耳恭听。
“明月途经元城,听得有许多人议论,说前朝余孽都是无恶不作之徒,烧杀抢掳奸人妻女,这些议论传得有根有据,重点就是奸人妻女,明月再一打听,便有人说就连戚家堂一众,当初也行过不法之事,并非传言那般正义,明月便觉不好,今日专程在我跟前提醒,怕是有人心怀叵测,大名府既然有了这些传言,不过多久京都只怕也会听闻。”
虞沨坐正了身,蹙眉良久,方才冷笑:“圣上这头才与我摊牌,传言却已从大名府滋生,有人甚是迫不及待,圣上才在吴籍案栽了跟头,应当不会如此心急举动,多半是秦家,你放秦氏这一入宫,才过了半月,这就有了风波……只王妃何故愉悦?”最后一句时,虞沨又靠了回去,眉梢轻挑。
“风波早晚会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