舌边,却没有出口。
他已经察闻皇后听说这件事端,异常兴奋,去慈安宫问安时忍不住在太皇太后面前“兴灾乐祸”——“祖母是真疼国公府的小娘子,不说福太妃与楚王妃,眼下都成了皇亲宗室,便是六娘,也能得祖母亲自赐婚”。
这要真是一门良缘,皇后势必不会喜不自禁,她这是眼瞅着苏氏六娘“将入火坑”,才这般迫不及待。
太皇太后大约也反应过来这场事端是冲她来的,正满怀郁火,听了皇后口口声声地“落实”,哪忍得住,当即就拍案而怒,斥责皇后身为中宫,却轻信人云亦云,让她禁足三日,不得踏出坤仁宫一步。
虞沨并不以为皇后会明白其中隐情,无论是天子还是陈家,大约都不会指望皇后会有助益,只怕就连秦家,也不会对皇后实言相告,这回,皇后又是稀里糊涂被人利用罢了,作用还不太大,仅限要让她闹腾。
不明就里的皇后大觉委屈,回到坤仁宫果然一场大闹,据说寝殿里一片狼籍,宫人内侍无一逃过皇后怒火,有的被莫名罚了掌掴,有的挨了板子,绝大多数被罚跪殿前。
于是自然惊动了圣上。
多时对坤仁宫不闻不问的天子破天荒的去了太皇太后跟前,说是代皇后“请罪”,实际上却是打听慈安宫为何责罚中宫。
待听得事发经过,天子颇觉纳闷:“朕似乎也听母后提过,卫国公府欲与陈家联姻,母后也有意赐婚,怎么竟是谣传?”
太皇太后强摁恼火,与自己的亲孙子虚以委蛇:“是黄氏自作主张,你姑祖母竟被瞒在鼓里,上回入宫就解释了误会,哀家不欲强人所难,这世上也没强行联姻的道理,故而已让太后交返庚帖,这事就此作罢,哪知竟闹腾成了这般。”
天子便笑:“祖母莫信那些传言,朕瞅着六郎已经改过自新,国公夫人身为六娘生母,总归是为六妹妹打算……听闻姑祖母甚重晚辈们意愿,祖母莫如诏国公夫人母女入宫,当面一问六娘意愿,这事总归能成就良缘最好,免得传言纷扰,于陈家、苏家皆为不利。”
天子既然发话,也不是要强行赐婚,太皇太后自然不好拒绝,又点明只诏黄氏母女入宫,大长公主自然也不便同行。
虞沨认为,对方既然安排了后着,势必会达成赐婚一事,关键就在六娘。
而六娘一旦声明自愿,大长公主也不便再强加干涉,毕竟宫里头有太后应允在先,卫国公府也有黄氏这个生母点了头,已算长辈之命,更有天家为媒,是循礼合法的一桩良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