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子若所图自然不是甘居人下,那时“甘为侍妾”是情非得已之举,让秦子若豁出声名背水一战的原因是上头没有苏妃这个正室逼压,她很清醒,眼下若真坐实“侍妾”之名,无疑永难翻身,一生一世都会背着寡廉鲜耻的名声,连累家族事小,重要的是有了皇后插手逼胁,楚王也会对她记恨不放,再不敢期心上人的爱重。
所以她宁愿受辱,为奴为婢,隐忍到柳暗花明的时候。
女儿的清醒与冷静安抚了秦夫人,然后她反过来安慰子若——你的父祖并没想过真正放弃你,他们已有对策。
便将陈家出头,挑唆慈安宫与大长公主生隙,进而使两家结仇的计策细细道来。
“没有太皇太后力保,苏妃势必会被皇室废弃。”
秦子若听后,并未喜形于色,深思一刻才道:“这计策虽好,但陈家与太后将慈安宫想得太简单,单为一个陈六郎,太皇太后绝不会为难大长公主。”
果然,秦夫人这日探访了子若才刚回府,就听长女细诉宫里传出的话——今日陈夫人与大长公主先后去了慈安宫,陈夫人神色不愉,大长公主去时虽有薄怒,归时却神平气和。
“果然被你七妹说中。”秦夫人深深蹙眉:“子若猜测,凭太皇太后的城府,应当是从中劝和,陈参议也不是狂妄人,明知他儿子是个什么情况,总不敢要胁强迫大长公主下嫁嫡孙女,但陈家若是就此妥协,后来的计划更加艰难。”
人与人之间的仇怨与怀疑不会凭空滋生,总得要先埋种子,才能施肥助长。
“这事我们秦家不能袖手旁观,但不能亲自出面。”秦夫人喃喃:“只有直接对圣上献策。”
“这种姻缘之事,圣上不好插手吧。”秦大娘一筹莫展。
“事情涉及太皇太后监政,与今后打压苏家,又怎仅只关涉小儿女的姻缘?”秦夫人复述的是子若的话:“太皇太后为了笼络陈参议,不会直言拒绝,应当会对大长公主有所劝解,这便有了机会,待事情闹得不可收场,大长公主未必不会怀疑慈安宫当面一说,背后一套。”
她越是往下说,越是对子若的计策信心满满:“慈安宫手里既有先帝遗诏,为何不公之于众?说明这位还有保留,并不情愿与圣上生隙,遇事始终会先考虑圣上,就有空子可钻,我这就去见你父亲,一定要抓紧时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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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明宫内,天子蹙眉上座,明黄锦袍上腾云而出的金龙似乎也感染了几分戾意,至少在额覆冷汗时任大理寺五品寺丞的陈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