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瑾问的是大君立威有何打算,自然不限于儿女私情,金元一来已将安瑾引为知己,再者与伊阳夫妻又是同盟,当初伊阳君可是对她示诚示忠,不惜政治联姻也要助金元问鼎储位,眼下大君归来,成了金元最有威胁的对手,于公于私,安瑾的“审问”都合情理,金元应当释疑。
她沉默一番,自斟了一盏酒,缓缓地品了半盏才再说道:“就算安瑾今日不问,我也打算找一时机与你夫妇二人坦言,大君相比于我,更加适合将来引领臣民繁荣西梁,我们应当鼎力助他,才更利君国强盛。”
安瑾并不觉得惊讶,其实自从大君归复西梁,金元非但没有排斥阻挠插手妨碍,反而对他立足西梁多有助益,甚至还主动上谏陛下册封大君爵位时,安瑾与伊阳都料到金元不会与大君为敌,所以,她这时也只一句: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安瑾可知浩靖六郡几难攻克?”金元不答反问。
“倒是听伊阳说过一些。”
“北原对呈耶、东郑两藩早有觑觎,这回他们争执纠葛不乏北原从中挑唆,打的就是吞并的主意,起初是薛国相谏言,北原对两藩时有滋扰,西梁每回资助兵力不堪烦扰,兼之若是拿下两藩,才有望攻克浩靖占据险关,故定将计就计之策,待北原强占两藩西梁即有名义反攻,当初表哥与我相商,筹谋着是否能趁此机会攻下浩靖一、二边郡时,我尚且觉得是表哥好高鹜远,便是薛国相也不看好。”
金元轻轻一叹:“表哥当时并未坚持,甚至不曾为此恳请增兵,但他却做到了,我实在心服口服,原本还有与表哥一比高低之心,眼下尽都变为满怀饮佩。”
安瑾表示怀疑:“大君这回用的是间计,使北原内乱,论来,也有投机取巧之嫌。”
“薛国相也曾动过这样的心思,但却无从着手。”金元顿下手中酒盏:“这事并不简单,虽我们早知北原王子间也存争权夺势,但实难利用,安瑾细想,倘若暗察不得浩靖守将与哪位王子早有勾结,怎么能说服十王子生出刺杀太子之心,并且北原王刚好就让太子监战,而太子偏偏逃过了刺杀,并得藩国相助有望安然潜返北原,十王子才会惊慌失措,不惜勾结守将谋逆。”
倘若太子死了,十王子奸计达成,浩靖守将自然不会擅离职守,西梁也无机可图,这其中当真是错了一步脱了一环也会白费心机,更重要的时机要掌握得恰到好处,达成的确大不容易,而这一回,大君甚至没有动用西梁间人,说明他在北原早安排了自己的佃作,而且作用要比西梁原来的间人有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