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衣襟散乱,发鬓上的那朵海棠摇摇欲坠,却并没有跑远,而是站在阁外扬声娇骂——
“呸,若不是看在任郎颜面上,谁愿意搭理你,亏还称自己是宗室子弟……难不成没带耳朵也瞎了眼睛,瞧不见听不着旁人那些嘲讽,一毛不拔的铁公鸡,尽知道蹭吃蹭喝,竟然敢占姑奶奶的便宜,也不撒泡尿照照……且当姑奶奶是你家的侍婢,不掏银子就想占好,发你的青天白日梦,这世间还有吃白食的宗室?也不怕丢了皇族的体统。”娇滴滴的美人双手叉腰,说出来的话却与容颜大相径庭,十分泼辣损人。
古秋月倒是认得这妓子,并非了不得的花魁,无非是与顺平伯家的纨绔有些来往罢了,竟这般大胆,居然敢咒骂宗室子弟?一时也瞪大了眼。
就见台阁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,冲出来的人狂躁难捺却……虞湘的形容十发狼狈,外衣已经不见踪影,中衣也散开着,裤腰显然是手忙脚乱地系上,脑门上还有一块青紫,不知是被人大力推搡下撞着哪处留下的痕迹。
显然是动了色心,想要偷欢,却被这胆大包天的妓子先哄得宽衣解带,有意羞辱。
妓子也不料堂堂宗室竟然能衣衫不整地追出,吓了一跳,顾不得逞嘴舌之利,转身就跑。
虞湘闷吼一声追来。
古秋月把额头抵在身前的一颗粗壮的榕树上——确定这人是那位风度翩翩的世子的堂弟?血缘如此相近,人品简直天差地别。
这下如何是好,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虞湘出丑,皇族的名声……
古秋月脑子里尚且犹豫,手脚已经动作,眼看着那妓子一边惊呼一边拔足狂奔而去,连忙飞身上前,就要阻拦虞湘顶着这副形容气急败坏地“杀回”饮宴,可他到底还是晚了一步。
虞湘被先到一步的谢三太爷拦腰抱住。
“我的好侄孙儿,你这副样子出去,岂不忍人笑话!”
古秋月心思一动,似乎明白过来,难道那妓子是被谢三太爷收买,也紧赶着劝:“三郎莫急,可不能冲动,您是什么身份,收拾一个贱婢还怕没有机会。”
谢三太爷溜了一眼古秋月,瞧着陌生,便没在意,忙把虞湘往台阁里扯:“听舅公的话,莫同个娼妓一般计较,都怪那些背后嚼牙……”一路走一路说,古秋月依稀又听见了几句。
什么“也怪你爹娘管得太紧,这出来应酬,哪能不备些银钱”;诸如“这世道,都是些嫌贫爱富”……
古秋月摸不着头脑,只好把这事原原本本地通报给虞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