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泪如涕下,握紧病弱的儿子没有暖意的手掌:“显儿,我的孩子……”许多的话,这时却都化为哽咽。
“母后宽心,儿子……朕……还没有放弃。”天子掌心虽冷,额上却有亮亮一片汗迹,他强撑着身子坐起:“母后,这事不能张扬。”
太后重重颔首:“你放心……说的是我病情反复,你留在慈安宫侍疾,显儿,今晚你就在此,母后陪着你。”
这时,候在暖阁之外的江清谷听闻天子舒醒,又被如姑姑引着入内,又是一番施针推按。
“朕这情形,明日是否能坚持早朝。”
江清谷恭身跪禀:“圣上所患是气喘急症,引发心悸晕厥虽为危重,不过一旦缓转,暂时无礙。”
当然救治不急也许就引猝死,这话江清谷却没有直说的必要。
天子重重一声喘息:“如此便好。”却微抬眼睑,看了一眼避去外间的太后映在隔屏上的身影,又把声音压沉了几分:“江院使,至少再给朕争取一年的时间,你能做到?”
“微臣……领命。”江清谷匍匐叩首,却无犹疑。
天子一笑:“江爱卿这性情甚合朕心,不似那些颤颤兢兢的医官,不敢给一字准诺,说来说去都是一堆废话。”
远庆九年正月,天子忽然晕厥,这事却并未传扬,次日早朝,满朝文武无一察觉天子面带病色,谁也不曾预料大隆第三代君帝,未至苍暮之岁,却已经时日无多。
正月这一场雪,从纷扬之势,渐成遮天迷地,为此太和门听政暂休两日,也无人怀疑是因天子需要静养。
三皇子府邸,一处静院,积雪压低了柯枝。
薛东昌顶着满身寒气急步走来,草草交待一句门前亲兵不让闲杂靠近,掀了帘子进去,一眼就看见临窗大炕上,三皇子一身月白长袍,披头散发地斜靠着凭几,手里握着一卷兵书。
“殿下,姓韩的秀才总算到了京都,属下已经着人将他安置在外城。”薛东昌迫不及待地禀报道。
三皇子闻言眉梢一挑,翻身坐起:“好,总算是来了。”
“接下来应当如何?”薛东昌问。
“不急,静候时机。”三皇子把书卷往炕上一拍:“东昌,这些时日你满腹疑惑,今日我就给你个机会,有话直问。”
薛东昌面上一喜,他实在想破了头也想不通三皇子的计较,不由分说地往一边的椅子里坐了,一时却不知先从何问起,自己倒焦急起来,还多亏三皇子引导:“你是否认为,相比那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