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:“大隆不比我西梁,甚是讲究男女大防,即使宫宴,女眷们也罕有机会避开耳目私会男子,庆阳女君虽然狡慧,到底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别国,她能有什么机遇?再者,昨日一番试探,楚王世子表面儒雅,却甚是沉稳,心智见识不容小觑,难怪表兄对他那般重视,果然不愧为大隆君帝信重良臣,我昨日留心着世子妃,也是品貌不俗,与世子当得明珠玉壁之称。”
一支羽箭从金元手中飞出,稳稳掷中投壶。
“在我西梁,三姓姬妾之流身份低贱,可笑澜江公听闻大隆偶有宠妾灭妻之行,认为以庆阳女君姿容与心计,能获宠幸,掌握楚王世子为他所用,说服大隆君帝弃我宛姓而助他庆氏夺位,不过狂妄自满之短见而已。”公主轻笑:“澜江公丧妻,心不甘情不愿地娶了祖母族中嫡女,对月氏所生的伊阳君深有成见,并不甘心伊阳君与我成姻被立王储,这回色诱之计落空,想来澜江公听说大隆君帝欲以宗室女子和亲庆氏,必然不会排斥。”
挽弩颔首:“当初澜江公久久不为长子春江君婚配,无非谋划着让春江君成公主夫婿,哪知被胡氏算计,春江君中了色诱之谋,被童氏逼婚,澜江公深恨胡氏,旧年以彼之道还之彼身,算计了胡氏蓉阳君,让他失去婚配公主的资格,胡、庆两姓已成水火,胡氏必不愿伊阳君继承王位,应当会乐见大隆和亲庆氏一事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,伊阳君与父兄不合,他若得了储位,未必会受庆氏一族拿捏,可倘若他娶了大隆宗室女儿,依然是庆氏子侄,礼法上不能违背父兄,依澜江公的短见,定会认为能仗大隆宗室之势夺位,殊不知大隆帝君对姑母一往情深,虽姑母逝去多年,尚且念念难忘,又怎会为了一个和亲的宗室女儿支持庆氏夺权。”金元唇角一弯:“薛国相好本事,竟能让澜江公笃信姑母死于宫廷妃嫔之争,而大隆君帝明知不顾。”
“庆氏与胡氏之所以势成水火,也是公主当年献策之功。”挽弩讨好道:“便是这回计定缓兵之策,笼络庆氏先灭胡氏一党旧族,也是公主谏言。”
金元摆了摆手:“这其中多亏薛国相点拨,我也是与国相商议后,才敢对祖父谏言。”
说完这话,金元却忽然沉默下来,只斜靠于凭几,手中把玩着腰上垂着的一枚满绿的龙纹佩,长长的金流苏从掌心淌落下来,神色似乎有些恍惚,喃喃自语:“姑母当年若非随同祖父出使大隆,对当时还是储君的大隆君帝一见倾心,自愿为妾……她是我西梁公主,明知妾位卑贱……倘若当年姑母不曾随使,与薛国相也许也能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