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柳仔细打量彭澜的神色,见她并无失落之色,笑着说道:“看来咱们从前都是误解了阿澜,她的确对‘表哥’只是欣赏。”
彭澜并无羞赧之意,一派霁月风光:“我从前说你们还不信,这下可信了吧?倒是阿柳,听见这回见着了十一娘的表哥?”
韦夫人做媒,撮合了杨柳与娘家侄子的婚事,听说双方已经相看,杨太太十分满意。
而众人一看杨柳登即红了脸,就晓得这事已经定了七八成,七嘴八舌地道起恭喜。
话题已经彻底歪楼。
又坐了一阵,旖景却被韦十一娘拉到一边儿,看她神秘兮兮地让丫鬟拿出个锦盒来,打开一看,里头却是一幅卷轴,落款竟是前明时候的书法大家。
“姐姐让人捎来的,说是姐夫从湘州收来的真迹,特意嘱咐了我转交给贵府六娘,阿景行行好,也免得我再去一回国公府,你那六妹妹是好人,可太沉默寡言了些,不怕你笑话,我还真有些惧怕她的威严。”十一娘说的姐姐当然是韦明玉,她旧年成亲,便随了夫家去湘州,应是对六娘当日仗义执言心怀感激,才备下这谢礼。
“姐姐说了,原该当面多谢六娘,可她那时实在无颜见人,若无六娘当初替她转寰,姐姐必然受不尽的人言非议。”十一娘轻叹。
旖景收起卷轴:“我六妹妹虽寡言,却是热心人,这东西我会转交给她,你也代我六妹妹多谢你姐姐的雅意……她眼下可还好?”
十一娘这才有了笑意:“姐夫待她十分体贴,姨母又是宽厚人,一贯也欢喜姐姐,虽不是大富大贵,难得安宁无忧四字,姐姐渐渐也解了心结,说是已经有了身孕。”
旖景想起那一世韦明玉的憔悴黯然,心里也为她的回头是岸庆幸,却笑十一娘:“你这妮子,仗着韦相与夫人疼你,胆子也忒大了些,竟说要自己挑拣夫婿,上回太夫人寿辰,我见你母亲满面愁云,一问之下,她才告诉了我,直称冤孽,她这辈子最疼的就是你们姐妹,偏偏你们两个不省心。”
十一娘咬着唇角连连跺脚:“阿景你是不知道,父亲上回与个门生相谈甚欢,动了意要将我许配给那人,我一打听,那人虽有些才华,可个子也太矮了些,才到我的肩头,偏偏连母亲也动了意,我不得已才与他们闹了一场,若真逼着我嫁给不属意的,不如绞了头发当姑子去……我想的无非是他们看准了人,也让我过过眼,我不求什么貌比潘安,总归要看得顺眼才好,咱们女儿家,在闺阁也就是十多年,一旦出嫁,可得守着人家过大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