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这般冷,姑姑还不快将湿了的裙子换下来。”旖景扶起如姑姑,就要帮着动手,如姑姑受了一惊,慌忙将旖景扶着往炕上坐,却又担心炕上凉,又欲翻箱倒柜寻块厚厚的毛毡铺着,旖景连忙称不用,催促着她快去更换衣裙,自己往炕上坐了。
少倾,如姑姑才从隔屏后头收拾了出来,换了条干净的裙子也收敛了晦涩的情绪,但唇角刻意的笑容始终有些勉强,再不敢往炕上,只侧身坐在地上的锦墩,窗纸外透入的沉晦天光照亮她半张侧面,发鬓青乌,眼角仍是平展。
她也才二十五、六,远远不到苍老的年龄。
旖景上前,硬是挽着如姑姑挨着她坐在炕上,见她眼角的泪意并没有掩饰得彻底,心里也是一涩,不由抬起手里的锦帕就为如姑姑拭泪,语气温软:“当年祖父逝世,祖母哀痛,我又生了病,太后娘娘不放心,接我来慈安宫里养病,是如姑姑寸步不离地照顾,劝了我许多的话……我从那时起就将姑姑当作亲人一般,有什么话都与你说……姑姑心里难受,我也帮不了你太多,也就只有一双耳朵能听姑姑说说那些苦楚,姑姑别憋在心里,就像你当时劝我的话,一个人的心小,事放在里头就更觉得沉重闷郁,说出来才能让心里轻松敞亮。”
一番话让如姑姑眼角更湿,她也知道旖景应是从世子口中听说过那些事,她心里的确压着许多的话,这么些年了,早已经厚重成积垢,灰扑扑地埋葬少女曾经鲜亮的生命。
母亲在时,为免母亲担忧她不曾说,母亲离世,就更没有诉说的机会。
旖景看着如姑姑垂头抹泪,也没有劝慰,更没有摧促,她知道深宫之中,能肆无忌惮地哭一场也算是发泄了。
似乎一刻时长,才听如姑姑轻叹一声:“五娘是长大了,当年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也会宽慰人了。”
旖景轻笑着,仍是握住如姑姑的手。
“我争取过……那时得知魏公想为魏郎求娶我为妻,我很欣喜,母亲也为我高兴,说魏家既是故交,又是诗书名门,我的欣喜却只是因魏郎,我倾慕他的才华,也欣赏他不羁世俗……怎能想到他正是因为不羁世俗,拒绝了长辈安排的婚事……我也以为他是一时任性,并不知道那人是我……有次去溟山书院,我找了机会见他……他彬彬有礼,并没有嘲讽我不合礼矩,话却说得很清楚,他说他不甘听凭长辈作主娶一个并非心中所愿的妻子。”
“谁的婚姻不是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可他偏偏不理会礼法,却正是因为这一点,我才对他倾心,却也正因这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