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姑姑几乎是在太后带着叹息的目光下垂着脸退了出去,她的步伐还如既往的稳沉,不慌不乱,可青叶莲花裙底下的一片茶渍尤其显得刺目与狼狈,旖景看看康王妃是并不以为意的神情,显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,太后似乎也没想解释。
旖景暗暗一叹,有的事情原本已经成为定局,那时魏渊拒婚,如姑姑恳求太后容她入宫成为女官,他们的故事已经尘埃落定,一个仍是不羁恣意,一个人在深宫默默关切。
那一世旖景就晓得如姑姑对魏渊的关注,回回入宫,闲谈时常被问起讲学的先生如何,每当魏先生作了新曲,如姑姑必是要让旖景抚来一听。
有一回好奇,旖景问起,如姑姑不过笑答一声“我与他是故人”。
很淡然的语气,让人忽略了语境里的寂惘。
这一世旖景从虞沨口里知道了那一段故事。
如姑姑出身冀州世家纪氏,她的家族与魏家是世交,如姑姑的两个堂兄皆为魏望庸的学生,与魏先生是同窗。
魏望庸甚喜纪氏两个学子,又见如姑姑才品双全,有意为魏渊求娶,以为族侄姻缘大事议定就能摒弃那些消沉不羁的理念,以满腹经纶报效君国。
那时候如姑姑才刚及笄,魏先生也只是轻狂少年,正是最最离经叛道不愿拘于世俗的时候。
本是门当户对、男才女貌的一门良缘,却被魏渊直言不讳拒婚。
魏望庸勃然大怒,将魏渊痛打一顿,斥他不孝不义,魏渊却毫不妥协。
这事情险些让如姑姑两个堂兄与魏渊断交。
不知如姑姑当时是什么心情,但是她去魏望庸面前替魏渊求情,并称姻缘之事原不能勉强,魏望庸方才长叹一声,解除了对魏渊的禁闭处罚。
可如姑姑的母亲却因此打击卧病在床,是心疼女儿痴心错付,又担忧闲言碎语传扬开去,使女儿婚事再遇坎坷。
没想到纪母就这么一病不起,没有挨过那一年的冬季,撒手人寰。
纪母唯有如姑姑一个女儿,并无子嗣,纪父早对此心怀不满,妻子丧后一年,就娶了个勋贵庶女为继室。
如姑姑为母守丧三年,除服之后,继母却有心将魏渊当年拒婚一事张扬开来,如姑姑因此沦为冀州世家笑柄。
那时魏渊又与魏望庸因入仕一事再生冲突,终于离家。
虞沨当时已经去了冀州求学,故而晓得这段故事。
他也是那时才知,后来太后身边极得信重的女官与魏渊有那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