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意才有此一行,可安瑾始终有些忐忑。
连母亲都知道王府里的暗潮汹涌,聪慧如长嫂明智若长兄,必然不会毫无察觉。
安瑾细细想过这些时日的事,越发笃定兄嫂已经洞若观火。
其实从一开始,她已经没有选择。
她是多么渴望能在阳光下毫无忌惮的生活,不求富贵,只要平安喜乐。
没有刁难与嘲笑,能得一夫君彼此尊重,将来子孙绕膝共享天伦。
就是如此而已。
可命运使终不肯这么眷顾。
安瑾微微握着手掌,感觉到指掌间的汗湿。
她总算看见旖景笑容舒展开来,颔首一句:“三妹妹言重了,本该亲自看望,可琐事繁忙……”
这就是“承认”了安然是受了自己的嘱托。
安瑾知道不是。
却松了口气,这才将已在案几搁了一阵的锦盒往旖景手边轻推:“烦劳嫂嫂挂心,一点薄礼,仅表心意。”却站起身,带着些郑重的屈膝一礼:“嫂嫂事繁,不敢多扰。”
就这么告辞。
旖景起身,却并没有相送,带着笑容看安瑾离开,少女踩着木屐的步伐有些缓慢,但没有停滞。
直到安瑾转过岔道,旖景这才打开案上锦盒。
朱红软锦上,一枚金簪十分耀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