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城焰火齐放之后,市坊里并未因此冷清下来。
车與停在南英门前,旖景当见身边人脸上突地多了一具白脸青唇的面具,还不及反应,自己脸上也多了一面,顿觉呼吸沉窒不少。
可与他十指相牵于众目睽睽的闹市里闲游,的确是无比新奇的体验。
旖景发觉子夜之后,如同他们一样带着面具游荡的男女竟然不在少数。
度其盛装,似乎也同样是贵族。
自称上元夜出门游街逛市之经验十分丰富的世子妃,其实从没尝试摆脱下人至少眼睛里看不见有人跟着护侍,就更不提堂而皇之与人拉着小手穿街过巷的经历,自然,看着什么都要惊叹一番。
青雀大道上依然喧嚣,他们一路逛着过来,旖景这才发现莫说那些各式各样的花灯,便是她原不引以为奇的小吃好多都是见所未见,倒是虞沨仿佛无所不知,每当旖景驻足盯着样物件不转眼,他都能适时地给出一番解说。
吵吵嚷嚷的闹市,唯有贴紧她的耳边说话才能保证听清,如此亲密的情态,在今日的灯市上却不会引人侧目。
两旁贵族搭建的彩棚这时多数已经没了人,唯有灯火依然明灿,从人潮拥挤里看去,是高高在上的繁荣,也显得非同一般的冷清。
旖景也就只是晃了一眼。
他还陪着她学那些民间的妇人一同走城墙、摸门钉。
到龙凤灯前参拜祈愿。
挤在人群里排着长龙猜灯谜,为她赢了一盏彩兔灯。
肖兔的世子妃喜笑颜开。
却终于觉得脚踝因为长久的行走酸痛起来。
等上了车與,旖景以为总该回府了,多少有些没有尽兴的遗憾,不过想到就此年年岁岁当会这般,倒也没有依依难舍的矫情。
车與却没进祟正坊,又返回了飞花渡头,这一处比起早前的冷清,依然还是冷清的,不过已经停靠了不少的画舫,显然游河赏灯的人已经陆续归来。
旖景这才看见许久不见的灰渡出现在唯一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边上,不知是早候在那里,抑或刚刚现形。
面具已经取了下来,迎面是冬夜越渐寒凉的冷风,被她长长地吸入肺腑,并没有感觉到意料当中的森冷。
当登上画舫,才见几乎刚才所有引得她啧啧称奇的花灯,这时都已经挂在了船舱里,五光十色的灯火下,旖景又才发现消失了许久的夏柯与秋月,她一度以为两个丫鬟也学到了暗卫的本事,能大隐隐于市,一问才知原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