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怕江月昨日受的所有耻辱,加起来也抵不过虞洲刚才那一句话!
奴婢与主子名字相冲本是大不敬,芷娘身为明月之主,又早知道主母闺名,本该自觉改了明月的名儿,即使疏忽并非故意,对主母也是不敬,自己大度地没有追究,虞洲却反而责她“小心眼”!更有她堂堂少夫人院里都没有小厨房,姨娘院子却多了这福利!今日是什么日子,新婚初日,虞洲竟明言要去西苑用膳!
原本看着虞洲不像“宠妾灭妻”的浑球,江月才打算给芷姨娘主仆一个下马威,让她们分清尊卑贵贱,哪知竟被自家夫君拆台。
黄江月又惊又怒,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——其实她心里也清楚,自己这个宗室夫人也就只能在外人面前摆摆威风,要论在王府,立足未稳,怎么也不能与虞洲争执,哪个婆母不是帮亲不帮理,儿媳又怎么会比儿子更亲密?若真与虞洲为此吵闹起来,只怕婆母就是第一个责罚她的人。
眼下婆母是唯一靠山,万万不能得罪。
谁让她没有旖景那么个坚实的娘家作为靠山呢?这身世还真够摧人泪下、心虚气短。
但倘若由得虞洲如此折辱,今后还怎么震慑芷姨娘,以及那些个诸如明月一般蠢蠢欲动的狐媚丫鬟?
江月正不知如何是好,芷姨娘却也心急如焚。
她自从一顶轿子抬进这王府,次日就险些被亲姑姑灌了避子汤,几月过去,虞洲虽偶然也会去她屋子里头,可态度一直不冷不热。倒头就睡、穿衣就走,连句关心话都没有,与明月说话的时候倒比她更多。
芷姨娘早死了心,也不求什么争宠,就盼望着安安静静渡日,将来能养个一儿半女,老来有个依靠也就罢了。
可若与江月生了嫌隙,就算得幸有了子女,只怕也难放在自己膝下教养,虽因着身有品阶,江月不至于像对待普通妾室那般磋磨她,可正室教养庶子女却是名正言顺,别说她只是个宜人,就算是个侧妃也没处理论。
孩子将来若不由自己抚养,又怎会有亲近之情,到头也就是孤伶伶一人罢了。
一念及此,芷姨娘越发心慌意乱,却突生急智,连忙屈膝说道:“二郎若是想吃明月的点心,妾身让她做好送过来也就是了,天儿这般冷,西苑更是僻静,二郎何必为了一碟子点心走那一截路。”
虞洲也没再坚持,冷冷扫了屋子里一堆女人一眼,拂袖而去:“我去前院书房,做好叫人送到前头。”
事情才这么不尴不尬地揭了过去,黄江月纵使气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