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沨交待了夏柯几句,这才推开卧房隔扇,原听说旖景早上床安歇,却不曾想迎面遇上,见那丫头穿着薄薄的里衣,散着满肩青丝,俏生生地踩着绣鞋立在地上,白净净的小脸乌幽幽的眼睛,微咬着唇角,似乎委屈的模样。
连忙迎了上去,一句“胡闹,天这么冷,穿得这么薄就敢下床”的斥责话没说出,怀抱里就是一沉,腰上跟着一紧,心口被人一撞,忽悠悠地失了快慢,抵在舌尖的话就灰飞烟散,尽化为唇角舒展的笑意,一拉大氅,将怀中人围裹得严实。
瞧见深夜忽归的男主人满身染着寒气,夏柯正想着跟进来寻出柜子里的衣裳帮手更换,见到这样的情形,忙不迭地转身,将外间炕上的衾被一卷,慌里慌张地退出了去,一边唤醒了春暮,赶去厨房准备热水汤膳。
屋子里头,虞沨虽贪恋满怀温香,到底不敢耽搁太长,亲吻了一下旖景的眉心,拥着她往床边走:“我衣裳上染着寒气,仔细冷着你。”旖景这才醒悟过来,暗暗自责,看这情形,他是赶了夜路归来,外头这么冷,他本就比常人要惧寒,该立即换下寒衣,自己却只顾着惊喜……连忙披了件绒底厚氅衣,点亮案几上的灯盏,寻出一套夹袍来替虞沨换了上身,一边儿问道:“早就关了城门,你怎么在这时还赶了回来?”
虞沨身上带着天子御赐的金令,自是不受宵禁阻拦,可等闲也不会滥用职权,他主持完毕冀州官学落成的典礼,日夜兼程,到底还是晚了一步,晓得在宵禁前赶不及入城,却不愿多耽搁一晚,不得已才“滥用职权”,这时偏不那么说,只调侃道:“岳父大人掌着京卫,有谁敢把我关在城外,城门守一听是我,亲自开了城门迎候。”
“你本就惧冷,不该赶夜路回来。”心里尽管满是惊喜,旖景依然忍不住嗔怪道:“若是受了寒凉,我怎么过意得去。”
“真过意不去?”某人唇角高扬,捉住在衣襟上忙忙碌碌地小手,放在唇边一吻:“那可得好好补偿,我为了赶回来,可是连晚膳都没用……旖景,你及笄礼我就错过了,这是在家过的第一个生辰,我原该陪着你……”相思意尚未倾吐完毕,虞沨便觉掌中那手急急一抽。
旖景转身往外,一边埋怨:“当真胡闹,这都什么时辰了,还未用膳,我这就嘱咐下去让厨房准备……”她才走出两步,小蛮腰就被人伸臂搂了个结实,耳畔一暖:“我进来时就吩咐过了,世子妃莫急,还得体恤一番为夫归心似箭、日夜兼程,这时尚无汤膳慰腹,世子妃认为应怎生安抚?”
却是不等怀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