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,便与秋月退了出去,在廊庑里候命。
虞沨除了外衣,轻挑纱帐,见侧卧的女子睡容安宁,青丝如缎散于薄衾,衬托得面色如玉兰般的皎洁,他轻轻躺卧下去,温柔如水的目光长久停驻在女子微翘的鼻翼,菱花般明丽的唇角,不舍离开。
想到这两日祖母卧病,旖景衣不解带地在榻前侍候,无论旁人怎么规劝,晚间也是寸步不离,应当早就疲倦了吧,却仍坚持代他尽孝。
心里一处融化成水,随着她轻浅的呼息荡漾开来。
窗外应是风声渐急,卷得柯枝一片乱响,青瓦上细密的一片雨声,烛照微晃,并不曾深遂的夜晚,却被风声雨声衬托得异常静谧。
像是感觉到了他的归来,沉睡中的女子低低嘟哝着听不分明的话,手臂却准确地环绕在他的腰上。
虞沨唇角轻扬,将人缓缓地拥入怀里,两人共枕,呼吸相闻,不觉也睡了过去。
醒来时已经是宵鼓时分。
旖景睁开眼睑,尚且惺忪,瞧见虞沨带笑的黑眸,一时不知何时何境,面孔往人胸前一埋,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:“阁部该上朝了?”
虞沨失笑,轻轻吻了吻她香甜的发鬓:“这才宵禁,你就赶我?”
旖景好一阵才清醒过来,慌里慌张地坐起,连衣襟散开露出了一角玉兰肚兜尚不自觉,就要下床:“我怎么就睡过了头,真是该死,也不知祖母如何?”
“放心,祖母已经退了热。”虞沨连忙把人摁住:“你累了两日,今晚好好歇着,明日一早再去荣禧堂,否则祖母也不会心安。”
旖景靠着引枕,有些发怔地看着帐外的夜色,眼角却渐渐有了湿意,这让虞沨吃了一惊,硬生生地打住了一亲芳泽的旖念,只轻搂着她,柔声询问:“怎么了,谁让咱们世子妃难过,说来听听。”
却见旖景以手掩面,好一阵沉默。
虞沨只轻抚着她的头发,没有再追问。
足有一刻,旖景才移开了手掌,额头抵在身边人微微有些凉意的下颔,长长一叹:“祖母很孤独,我这才知道……祖母发热昏睡时,常常唤着祖父的名讳,我听她喃喃自语,‘为何这般狠心,清娘去了,你也不愿意留下,只剩我一个人……’”
旖景想起老王妃昏昏沉沉的时候,一边说着呓语,眼角渗出的眼泪,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,她知道先楚王与谢妃是青梅竹马,两相倾心,却不知老王妃如此在意。不知老王妃当时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嫁给心有所属的楚王,当楚王因难舍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