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酒肆茶楼,又是午后,正当繁闹,来往行人本就不少,更有尚在酒肆里觥筹交错的纨绔,不少趴在窗子上围观,这时都吹着口哨,有那认识三公子的,毫无顾忌地扯着嗓子招呼:“三郎,今儿怎么为难起美娇娘来,可不是你作风。”
三公子仍在鞍上,闻言一阵大笑:“放屁,这也算美娇娘,一张脸比西山上猴子屁股还红,满脑袋的金钗玉钿,也不是知是哪家暴发户养的女儿,只起初听着她那把声儿还不错,否则本公子都不耐烦见。”又一瞪眼:“还不跪下赔礼,想挨鞭子不成?”
廖三娘是廖大夫妇捧在掌心养大的娇娇女,又因生得貌美,往常走门串户,只有受人追捧的,哪成受过这般奇耻大辱,可又不敢真得罪了这些豪门子弟,正不知所措。
一旁茶楼里,两人一前一后行出,前头那位中年男子面白无须,一袭深蓝杭绸长衫,迈着八字步上前,脱口却是尖细的嗓音,刺穿喧闹:“三公子,这是在闹市,可别淘气,四爷在这儿呢,被你闹腾得清静都没了。”
早先趾高气扬的三公子一见这人,登即没了气焰,翻身下鞍,又是陪笑又是拱手:“闻公公怎么在……”一眼见到茶楼跟前立着的少年,珠冠紫袍,眼角斜飞,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,三公子腰脊更是一矮,上前就是一个长揖:“不知四殿下在此,冲撞了贵人。”
四殿下!
廖三娘隔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,一把搡开已经焦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,好不容易盼得三公子走开,连忙上前掺扶的婆子,如痴如狂的两道目光,直盯着正与三公子寒喧的天子骄子。
四皇子早打量了廖三娘一回,对这位搔首弄姿的女子大失所望——陈长史那什么眼光,就这样的也算倾国倾城,罢子,一枚棋子而已,眉眼也还说得过去,丢给白氏调教一番,还不至于倒胃口就是。
浅咳一声,一本正经地教训三公子:“越来越不成样,竟当众仗势欺人,仔细你老子抽你一顿鞭子,还不冲人家道歉,好好的一个小家碧玉,看被你吓得!”
有四皇子仗义执言,一旁准备看好戏的几十个脑袋齐刷刷地缩了回去,其中就包括了古秋月。
“廖三娘也算运气,有幸得四殿下解围。”古秋月吐着舌尖,眼角仍忍不住偷瞄。
便见廖三娘踩着小碎步上前,又是一福,那音量更酥软柔媚了几分,半是委屈,难掩惊喜地道谢,这回毫不犹豫地自报家门,非但毫不避讳地说了闺名叫做红玉,又十分强调她的表叔曾是东宫属臣。
四皇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