姥姥能据实相告。”旖景也不赘言,虽知张姥姥应当看不清她的眉目,目光却仍盯向老妪浑浊失焦的眼睛,一寸不移。
张姥姥似乎也感觉到来自这个语气柔和的世子妃隐约的压力,显得更为瑟缩,坐立不安地就要起身,却被腊梅劝住。
“姥姥姓殷,重前以稳婆之业为生?”旖景开门见山。
张姥姥下意识就要否定,腊梅略弯了腰,低声劝导:“姥姥,世子妃是好人,多亏了她成全,我与三顺才有今日……世子妃已经察明了姥姥身世。”
见张姥姥神色惊惶,却终于颔首,旖景这才说道:“之前有位后生打探过姥姥,他是我的老师,关于他的来意,姥姥应该清楚吧。”
张姥姥越发不安,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,脸色更是苍白,神情里似乎愧疚比惊惧更胜,这未免让旖景略觉诧异,难道婉丝的死,与张姥姥有关?
“姥姥可还记得婉丝?”旖景轻声问道。
她惊讶地看见张姥姥浑浊的眼睛里须臾氤氲雾气,转瞬泪流满面。
“老妇有愧,受人所托,得人财帛,却有负于当年承诺。”良久,张姥姥才哽咽说道:“贵人说得不错,老妇的确知道那先生的来意,当年婉丝请托那事时,问老妇姓氏,老妇因为忐忑,才告诉她原姓,而旁人只知老妇夫姓……李先生一来,问老妇是否姓殷,以及重前营生,我便猜到了他是谁。”
“婉丝之请,可是让姥姥隐瞒两个婴儿互换的事?”旖景忙问。
张姥姥显然一怔,方才颔首:“正是,当日那妇人生下一子,便血崩而亡,将孩子托付给李家媳妇,后来婉丝也产下一子,那孩子腰上有枚记认,指甲盖大小的紫痕,一目了然,婉丝哀求老妇隐瞒这事,把孩子交给了李家媳妇,请她立即带孩子离开去宁海等信,若将来无礙,再送孩子回京,若听闻婉丝有个好歹,只求李家媳妇能将孩子抚养成人,这一世都不来京都。”
张姥姥轻轻一叹:“婉丝许了老妇五十两银,请托老妇,若她将来遇害,或者失踪,让老妇想法子往宁海递个信。”
“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旖景已经笃定了李先生才是祖父血脉,心里却依不觉半分轻松。
“孩子出生不久,大概两月后,婉丝就来了老妇远来的住处,告诉了老妇她的身世,老妇才知她的孩子竟然是卫国公府……婉丝声称卫国公随驾征战,有个宋姓的侍女,是大长公主身边人儿,便是安排她住处的,本是应承了婉丝,助她们母子能与卫国公见面,但又警告婉丝,称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