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,设着凭几茵席,窗台上摆着水仙盆栽,矮小玲珑的案几,式样仍是朴实无华。
西壁下三层矮架,码着齐整整的书册,有雕花香炉,玉釉青瓷赏瓶,设在槅架一侧。
窗外一丛瘦竹,青枝蔓延,纤纤扶疏。
一室静好。
五月的天气并未开始炙热,即始靠坐凭几时沐浴浅阳,肌肤上只有融融的轻暖。
里间北墙,两幅长卷,一幅是当年沐浑楼上两人共同执笔,将前庭的荷塘梅影纳入进来,一幅旖景十分熟悉,便是当年她索求的那幅《溟山春秋图》。
这时,女主人站在画前,神情满是讶异。
还在新婚,一时没有闲睱找出这幅画来,不想竟直接挂在了书房。
“怎么在这儿?”又像询问,又像是喃喃自语。
虞沨往茵席上一躺凭几上一靠,长腿舒展,看了一眼:“恩,春暮找出来的。”
旖景:……
几个丫鬟适应力极快,这才几日,就明白男主人的话也当令行禁止了。
“世子妃挑丫鬟的眼光不错,安排人事也很适宜,尤其宋嬷嬷那孙女,让她去做耳目,亏你想得出来。”虞沨随手拿起一卷书,神情舒泰地看着。
旖景这才坐向隔案,脸上有些染红,他明明知道那一世她是个糊涂的,身边的丫鬟没一个靠得住。
浅咳一声:“阁部假期只余两日了。”
某人目光顿时从书卷上移开,斜斜地看向隔案跽坐的女子:“不舍?”
旖景咬了咬唇。
据说,中书省的官员五品以上都要在禁内轮留值夜,以备圣上随时召见议事,就算位极丞相也“不能幸免”,虞沨虽非中书省任职,但圣上显然是要将倚重渐渐由中书省移至内阁,眼下内阁学士便只有他与苏轹,假若轮值,旖景与她娘家三婶无疑会轮留独守空房。
不过旖景是个贤内助,知道男子应当“重在朝堂”,妇孺不能拖后腿。
却听虞沨淡淡说了句:“眼下我与三叔还不会轮值禁中。”
旖景大窘,一串咳嗽:“谁在想这事……”
虞阁部老神在在:“没说你在想,我只是陈述事实。”
旖景:……
眼看着某人眉梢轻晃,眼角被窗外的暖阳染上一线明亮,使得眸光越发熠熠,旖景只觉唇线发烫,稍稍避开目光:“这几日我总觉得少了什么,想了好久才醒悟,原来是没看邸报。”
“邸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