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妖颜须臾逼近,月色映在眼角,竟生幽碧的一线珀光。
短剑横在颈项上,终于是停下了。
“殿下竟真为了一个女子,受不得我一句打趣?”孔奚临跌坐的姿势虽然狼狈,但刀唇越发紧抿,渐咪的眼角并没有半分妥协。
“打趣?”三皇子轻笑,眸光幽冷,却收了短剑一甩玄袖:“我问你,出使西梁之时,我让你随时将京中要事递传,圣上元宵之后便已赐婚,纵使当时我离京都已远,你若遣人来报,我刚入西梁便已闻讯,结果呢……却是当我再入大隆国境时,才听闻圣上赐婚一事。”
孔奚临从地上站起,见手臂上渗出一抹湿红,唇角一斜,不顾剑伤,却掸了掸衣上染尘,依旧是坐在那石墩之上,冷笑一声:“正因担心殿下为了区区女子置大事不顾,我才着意隐瞒,圣上已然赐婚,便是殿下于大婚之期赶回又能奈何?”
“小五,你我自幼一处,深识多年,你应知我最恨的是有人自作主张。”
“敢问殿下,你匆匆赶回,归京不及入宫便往楚王府‘道贺’是为何故?我之担忧,并非札人忧天。”孔奚临尚且倔强。
“你可知金逆一案底细?”三皇子冷声:“圣上既除金逆,显然要将勋贵之势交付卫国公府,眼下最为倚重之人,便是国公府与楚王两家,接下来便是推行新制,培养新兴势力,逐渐瓦解勋贵与世家垄断官场威胁皇权,西梁事了,我有什么理由在途中耽搁?”
“殿下还不死心?”孔奚临冷笑:“与国公府联姻之事绝无转寰。”
“这点不需你提醒。”三皇子一撩长衣,稳稳坐于石墩
“那殿下这是清醒了?”孔奚临挑眉。
却被三皇子冷目一横:“如何行事我自有筹谋。”
孔奚临却是重重一笑:“虞栋好不容易答应了黄二,大利殿下计划,他手里虽只有区区西山卫,那可辖着西郊,殿下若要让太子死得神鬼不察,只要虞栋配合得宜,也并非没有可能,多年谋划才见曙光,殿下可不能为了区区女子致功亏一篑,别说我没提醒殿下,若殿下再对广平郡主念念不忘,便是黄二也得生出二心来。”
三皇子眉棱骨轻轻一跳,一时沉默。
“虞栋所图是什么,殿下心知肚明,你与郡主注定只是死敌。”
见三皇子仍是沉默不语,孔奚临脸上更如置了层冰霜:“只有虞沨丧命,让虞洲袭了王位,虞栋才能为我们所用。”
“荒谬。”三皇子摇了摇头:“眼下若我们动手,便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