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所以,才有最初的冷漠相待。
可是当她归来……却恬不知耻地出现在他面前,屡屡示好,妄图赎罪。
都做了什么?
亲手绣的一个笔套,是当年他所求画作。
他早知道了,早知道这一世的自己,正是害他殒命之人!
所以,当知事漏,才会请求同济大师转寰。
可笑的是自己,还以为正在慢慢偿还当年亏欠,自以为是地“以情为偿”。
他早说过了,汤泉宫时,他说过什么——借着文君的故事,他坦言相告,只接受真心,不接受勉强,不接受同情!
她却从不曾体会当他说这番话时,心境有多荒芜。
而这一世,对于他的情意,他的真心,她却坦然无拘一一接受,尚且以为是在“补偿”。
面对当年的他,她原应无地自容,还有什么面目再说“补偿”二字。
虞沨,你究竟是有多傻,才会如此待我,这个曾经背叛,又将你亲手毒杀的罪人,明知是我,明知是我归来,却故作不知,仍以情深意重予我。
你应当恨我入骨,应当质问我缘何狠心绝情,应当……应当将我弃之如履,应当让我以命抵偿,狠狠地践踏与报复,纵是如此,我也终究还是亏欠了你。
一路归去,旖景斜靠车壁,唯有闭目,才忍住眼泪决堤。
心一直绞痛着。
当知真相,应是无颜以对。
可她想见他,想立即见他,想告诉他……
是我醒悟太迟,我早应察觉,早应明白,终其一生,也难以补偿一二。
我便是这么厚颜,就算到了这个地步,最希望的事,竟是真正成为你的妻子。
便是如此,也再不想与你错过,便是如此,也奢望与你共老。
会否太迟……你究竟去了何处,又为何不辞而别?
当回国公府里,旖景尚且不及避开旁人痛哭一场,却听说祖母回府的事。
“五娘,太夫人请您归后,立即去见。”春暮提醒。
旖景猜测,应是宫里有了决定,她那一番“犹豫不决”或者会引天子厌恶,更有可能会被识穿,无论如何,圣上都应当明白,她并非三皇子之良配。
不是哭泣的时候,既是她惹的麻烦,原应由她平息,总算是,做对了唯一一件事。
“鬼丫头!”迎面便是一句,大长公主正襟危坐,佯装恼火,把天子的评价原辞照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