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推开阁扇,但见满室幽黯,灯火未着,唯有廊庑上的宫灯,透过殷朱的纱窗,一片恍惚的光影。
阁内空无一人。
虞沨难免孤疑,微动眉梢。
他原本以为,天子诏见,是要言及婚事,难道竟然料错?
这又是唱的哪一出?
朱衣内侍陪笑:“圣上嘱咐,请世子于阁内稍候。”
虞沨往里,又听“吱呀”一声,却是那内侍合上阁扇,步伐轻轻往里,径直走到南面一排窗下,指着灯影里一处桌案圈椅:“世子请坐。”
态度恭谨,却是不容置疑。
片刻,虞沨又见一个黯影,绕过西侧纱窗,及到面前。
却没有入内的意思。
少倾,又是一个黯影,依稀云鬓钗环,站定隔窗。
“殿下?”熟悉的声气,略带惊讶。
虞沨指掌一紧,看向朱衣内侍,却见他屏息静声,垂眸侍立,恍然未察。
南窗外,宫灯炫影里,旖景经詹公公示意,绕着廊庑往临湖一侧,瞧见的却是一身朱蟒礼服,腰系翡瑙金革,凤目熠熠的三皇子,难免有些讶异。
原本以为,是天子诏见。
旖景的心里,更是沉重了几分。
显然这次会面,是经天子授意。
“多日不见,五妹妹可还安好?”三皇子见旖景站在数步之距,再不靠近,便主动上前。
两个身影,映于纱窗之上,近似呼息可闻。
见旖景不答,微一侧面,避开目光,三皇子眸光一沉,冷意更是凝聚,唇角却轻轻扬起笑容:“远扬平安归来,五妹妹总算是安心了吧?”又是微一叹息:“五妹妹究竟是亏欠了多少情份,才会对远扬如此关注?”
三皇子眼角眸光,往窗扉缓缓一扫,笑意更深。
他是在猜测,旖景当日所说那一番话,针对的是虞沨。
亏欠与补偿,虞沨那人甚是清傲,可能接受这番所谓“情意”?
不得不说,三皇子赌对了。
隔窗静坐的男子,眼底一片黯然。
“殿下今日邀我来此,究竟为何?”旖景委实心烦意乱,她不想将虞沨牵涉进与三皇子的纠葛,更不想与面前之人谈论虞沨。
“五妹妹何必心急,难道我刚才所言不实?那年在汤泉宫,我便见你时常目视远扬,满怀歉意,心里委实好奇得很,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事,方才觉得亏欠了他。”三皇子又再逼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