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跋扈,若野心太过张显,必会引先帝忌惮,打压于他,故而,当知先帝已决意立嫡,金榕中不敢有任何微辞。”
便是眼下,金榕中倘若不是走投无路,也不会行谋逆之事,好好的天子信臣不当,奉康王为主。
“康王妃出身严氏,为太后侄女,这一桩姻缘,固然是太后有意,而康王妃聪慧,与康王夫妻和睦,自从圣上登基,康王妃屡有劝谏,使康王越发疏远母族。”虞沨继续说道:“于此,金榕中对康王并非尽信,应不会提前知会,而是等他万事俱备之后,才逼康王不得不暗助他谋逆之行。”
袁起自然还是满头雾水。
“便如袁公所言,金榕中一旦逃离京都,隐匿无踪,再兼着强掳大长公主之行,必然会让圣上起疑,便是一时不能将金氏一族捕获,也会对康王下手,康王即使一无所知,也难保安全。”
袁起频频颔首,大以为然。
“金榕中为相多年,虽不怎么与康王来往,但在其府中必然安排了耳目。”虞沨将那棋子一握,眸光忽沉:“因而,待京都一乱,金氏一族消声,阳泉郡王失踪,康王府的耳目便会现形,请康王缚他面圣。”
袁起怔住。
虞沨又是一笑:“一番说辞是早有了的,康王因早察觉府里有金相耳目,待金氏一族离京,怀疑他暗策阴谋,便将耳目严刑拷打,逼问出阳泉郡王伪造高祖遗旨,联合金榕中,将我骗至湘州,授命袁公扣我为质,欲要胁家父助其谋位。”
袁起仍是半信半疑:“康王若不依计而行……”
“那耳目必定花言巧语,称事有九成把握,以帝位为诱,兼之康王若不依计而行,也必会受圣上忌惮,将之划为叛党,唯有这般,才能自保。”虞沨冷笑:“金榕中只怕也不敢保证家父定会妥协,康王便是后着,当康王将所谓真相面呈圣上,既可洗清自身嫌疑,又能争取圣上信重,毕竟,康王也是先帝之子,假若先帝之位本是谋篡,那康王便也成了逆帝之子。”
在这个层面来说,康王与圣上是一荣俱荣。
袁起想通此点,神色已是分外冷肃。
“金榕中此计,还意在让康王从中离间,当圣上得知袁公扣我为质,必然会对家父产生戒心,康王会紧跟着谏言,眼下之重,应立即调河南、湖北卫军剿灭袁公部卫,粉碎郡王与袁公之‘阴谋’,如此一来,郡王与袁公成了最大威胁,金榕中反而成了次要,毕竟金氏一族在直隶卫部,还不足以攻陷京都。”
虞沨将棋子抛入瓮中,指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