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,这时已被三皇子押回锦阳,困于诏狱,却因着皇子遇刺一案,天子暂且无睱亲审。
但关于弹劾金榕中为主谋指使的奏章,早已堆积天子龙案。
当然,也有弹劾秦怀愚居心叵测,借题发挥者,甚至有人直斥并州一案,实属秦怀愚一手操纵之阴谋,目的便是为了陷构金相——这一群人,自然是与金榕中祸福相依的党羽,既有朝臣,又有地方勋贵。
两相之争,已到你死我活之境。
关于金相之罪名已经累积上了二十桩,相比之下,秦相背上也有一叠黑锅。
每日朝会殿议,争论更是越发激烈。
秦相自己怕是也已计算不清,是第几回求见乾明宫,声泪俱下地恳请圣上明察,将金榕中问罪诏狱。
而这一日,天子总算是有了疑似意动的态度。
“爱卿,朕知道无论并州一案还是皇子遇刺,都与金相大有干连,可却缺乏实据……诸位臣子弹劾,大都是推断妄测之辞,无一实据指证,这时问罪金相,怕是不能使群臣俱服。”
这是暗示——你们与其空口猜测、义愤填膺,莫如用证据说话。
秦相自然明白,圣上针对的是皇子遇刺一案。
遂心领神会,开始往“查找”落网之鱼为证的方向发挥。
天子见秦相知情达意,也是龙心大慰。
当然,他心知肚明,三皇子遇刺一案不似表面上那般简单,金榕中纵使嫌疑最大,但真凶究竟是谁,尚且不能确定,唯有肯定,应与秦怀愚无干,否则,他也不会做这出头鸟,无凭无据之下,便将罪名往金榕中身上钉。
假若真是秦怀愚一手策划,早有蛛丝马迹指向金榕中,而他自己,决不会一早出面,妄断推测,非得等到天子意会,才去寻那“罪证确凿”。
只天子这时自然也没想到,这一盘扑朔迷离的棋局,却是四皇子一手布下。
四皇子的计划的确万无一失,他才不会自曝人前,也不会自作聪明地抛出罪证,指向金相。
便是坐等这一潭浊水越发浑黑,一旦天子示意,要用证据说话,自然有人心领神会地四处搜罗所谓“确凿”——只要天子已有“先见之明”,又怎么会追究那证据是否如实?
四皇子更加不会露出半分马脚,清白无辜得很。
而天子未必不会怀疑三皇子遇刺一事关系储位,但这事涉及诸位皇子,当然得慎之又慎,万不会大肆查证,表面上也只能让金相先坐实这个罪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