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待我如此冷漠,五妹妹,这事若是换作旁人,你可也会生疑?”三皇子却紧逼一步,玉面微低,眉目被树荫挡得一片阴沉。
所谓“旁人”,在三皇子心里,实在有个具体的指向,他不说明,是因为心里潮汐一般的不甘。
“殿下,那时您在濯缨园,一言一句,我尚且铭记在心。”旖景眉梢轻挑,并不退避,眼睛里讽刺再现。
可是当提起那年中秋,他们首回面对面的交锋,纵使她眼里讽刺明显,三皇子心头还是不合时宜地突生悸动,避了月色的眸底,黯沉之下的危险神色,像涟漪微荡,渐至蔓延无痕。
“我无时不谨记,国公府对殿下您而言是必须争取,也没有一刻遗忘,殿下为达目的,曾对家姐的步步紧逼,如何敢吊以轻心,不存防备?殿下,我于您而言只是一枚棋子,不过棋子重要之处,是在不知身在棋局之中,才能任由控局之人操纵利用,当年殿下既然坦言相告,便再无操纵我之可能,是以,殿下若为全局着眼,还得依靠别的棋子。”旖景略一福身:“殿下今日虚惊一场,还是早些安置地好,不敢多扰。”
擦肩而过,那一缕玉兰清香近了又远。
三皇子仓促转身,沉声追问:“今日紧急之时,我下意识以身为挡,在五妹妹眼中,难道也只是争取棋子的作为?五妹妹是将我看得太过轻贱,还是小瞧了你自己?”
旖景脚步微滞,却也只是稍稍一停,又再前行。
“即使你并非生于卫国公府,我也非你不可。”三皇子紧随几步,在旖景身后低声一句:“总有一日,我会让你相信。”
但这一句后,却不再纠缠不休,果断地转身往里,当到堂前,才一回头。
月色如水,庭院空寂。
她,终是没有半分犹豫。
而刚才那一问,只让他自己惊心!
——危急时候的奋不顾身,他何尝有半分犹豫?从什么时候开始,“棋子”已经重要到了让他舍生忘死的地步!
——
郫南的夜晚,月色更是清透,县衙大堂灯火辉煌,众人议事才毕。
清淤工作已经进入尾声,受灾屋舍多少需要修缮,多少需要重建,待得明春播种至收成这段期间究竟需要给灾民提供多少口粮,已经有了分明的统计,泄洪两岸滩涂,重建闸口圩垸的规划已经决定由乔寄众牵头负责,画图督造。
知县已经告退,堂中只余上座的虞沨,并乔寄众师生。
孟高显得尤其亢奋,已经翻来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