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晴空,不得无礼。”须臾,一碗乌汁已经见底,虞沨淡淡抬眸,目光冷肃。
江薇眼角更涩,为他客气的维护。
许多年过去,他与她依然如此,不远不近的距离,以礼相待,永不会逾越疏忽。
明明是她早于旁人接近,为何就是迟迟走不进他冷静维持的距离?
江薇一动不动地垂眸,对于晴空满面不甘地作揖陪礼,视若无睹,却还是听清了他那句话:“晴空去吧,阿薇请坐。”
可她不愿意坐进那人的位置,真是可笑的固执。
“阿薇,你知道晴空,有时便是这么……荒诞幼稚,莫与他一般见识。”
江薇轻咬唇角,他是知道的吧,她何尝在意旁人的话,但是旁人却一语中的,而他明明什么都知道,却就是不愿触及。
哥哥那日是怎么叹息的——
“阿薇,这世上最不能勉强的就是人心,执迷不悟苦的是自己。”
她明白的。
可是放手又谈何容易?若是连这般不远不近也将失去,她这一生,应当如何挨过,至少苦涩着,证明心里还有感知。
执迷不悟,这四字尖锐,绞得她肝肠寸断。
所有人看她,都是执迷不悟吧,就好像罗纹的劝说——阿薇若还想与世子……切切不能对五娘不敬,阿薇,世子终究生在王府,你与五娘,身份悬殊……
罗纹她不明白,身份不是关健,关健正如哥哥之言,是勉强不得的人心。
若他愿意,她不会在意名份,她希望的只有一点,留在他的身边,被他需要。
可是他唯一一次需要她,还是因为那人命悬一线。
罗纹还有劝说——阿薇,也许,你应当让世子明白你的心意。
世子又哪里会不明白呢?彬彬有礼,便是他温和的拒绝。
一切言辞,在他们之间,尽是多余,结果,不能挽回。
可是这样沉默下去,也会让他不耐吧,所以,她终于开口:“世子是否怪我?”
虞沨:……
“五娘担忧世子染疫,才答应让我随同,可我没告诉她,有哥哥在此,害她,一路心急……”
虞沨揉了揉眉心,干脆也站了起身,安慰般地,拍了拍江薇的肩头:“你说要来,五妹妹不会拒绝,她也不会在意江汉是否在此,不需放在心上。”
是的,他就是这么了解那人,当初在汤泉宫,见那人落泪而去,她想道歉,他也是这么说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