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起县令是否瞒灾之事,那县丞却也没有一口咬定,只称县衙诸吏,并未得县令嘱咐,往并州城通禀灾情,至于那主薄,也称未得县令奏章,送往驿传去京。
两人神情甚是闪烁,就连晴空目睹,都觉得事有蹊跷,更何况虞沨。
但是,只作不察。
也没有再细问堤防一事,而是走防灾民,却问得了不少事情。
因郫南、汤县本就相邻,施德为统一安置,将受灾百姓集中于郫南县城,住的虽是临时搭建的竹舍毡帐,虽有些简陋,可灾民们已经十分满足,说起两县县令,灾民更是为之不平。
“自从遭灾,县令大人就替小民们置了遮风挡雨之处,口粮粥汤也不曾断给,又下令衙役吏员招募壮丁,抢修冲毁之河堤,若说两位大人隐瞒灾情,那是万万不能。”
“两位大人极为重视堤防之事,因着郫南本属险滩,地势偏低,只要燕江、南江任一水位涨高,定河必然湍急,河水往下,郫南、汤县便是首当其冲,故而县令大人年年都极重筑堤防汛一事,咱们可都是有目共睹。”
“自从暴雨下来,县令大人下令在堤畔设了汛察,由里长安排值守,这回若非通报及时,多数人尚在睡梦之中,又怎会及时避于高地。”
“说来也怪,小民曾听家中祖辈说起,郫南一带虽处险滩,前朝那回洪涝却是安然避过,不知今年这场洪水为何造成了水淹之势。”
有人连连叹息:“都是天意,自打去年冬季,才下了一场小雪,两日就收了势,可不奇异?又有四月才过,不少人就生了怪病,高烧不断,呕吐不停,起初还担心是瘟疫,不想疫病所又说不是。”
虞沨一听这话,顿时全神贯注,追问仔细。
“起初是庄子里有一两人患疾,原本以为是伤风,自己去药铺抓了副药煎来服了,不想病情加重,眼看就要不治,家里人这才着了急,去请了大夫,哪知那大夫一看,声称是疟疾,把咱们可吓得不轻,州城疫病所来了医官,将人隔离他处,后来说是风寒,耽误了治疗,拖得严重了,那两人却也命大,还是活了过来,咱们这才安心,那个起初误诊的大夫,还被追究了个蛊惑人心,挨了数十大板。”
“今年患风寒者甚多,光郫南就有不少,有的实在没钱请医,拖延着就丢了性命。”
虞沨又问:“难道就仅仅只有那大夫诊断为疟疾?”
“可不是嘛,定是他医术不佳,才误诊了,假若真是疟疾,还不得病死大片,只怕早传播了开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