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故如此?
假若不查明其中隐情,根除隐患,即使能避免这一回水灾,却终究还是避不过将来。
他并不能洞悉天机,远庆十年之后的事情,他一无所知。
所以,虞沨打算借着这次机会,将并州水患一事,查个清楚明白。
要说早些年前,虞沨就心系此事,当时楚王府里有个幕僚,颇通水利,虞沨便遣他去并州一行,看沿河五县的堤坝修筑情况,是否存在隐患,哪知那人却晦莫如深,只说——就没有洪水冲不毁的堤坝,任何防堤都不是十成保险。
这回答似有深意。
可无论虞沨如何追问,那幕僚却闭紧了嘴巴,再不肯言,最后竟然不辞而别,不知去向。
而前年回京之后,虞沨也曾询问过工部辖管的水部,那负责官员却说并州沿江堤岸年年依时维修,与别处并无区别。
而灰渡遣人所查,那五县县令的确甚是重视防涝一事。
那何故远庆五年不过连续了十余日的降雨,就会引发洪涝?
虞沨也觉得一筹莫展,所以,他才悉心打听出隐士幽潭为数不多的门生中有个乔寄众甚懂水利,并委托魏渊请他出仕,暂入天察卫。
那人颇有些固执,虞沨亲自访过几回,都被他拒绝了,只希望魏渊能最终说服乔寄众。
可是魏渊却也受了拒绝,无奈之下,只好先完成虞沨安排的另一任务。
这个人不知究竟能否在水患一事上发挥作用,但显然,眼下工部的主管官员却不是十分可信。
所以,还当竭力再争取一回。
且说眼前,当世子得知旖景竟然也在关注此事,让灰渡一番暗察,得知她十分有针对地指向了“黄花蒿”,心里倒是有些惊喜,猜测着她应是本金不足,将算盘打到了大长公主身上,这才串通同济“行骗”,又想这事,对于他的筹谋也好,更或是旖景本身,甚至国公府都是有利无害,便不欲插手,且由得旖景发挥。
旖景这时早已回到国公府,在远瑛堂“怔忡”了好一阵儿,大长公主正与玲珑说话,询问着世子夫人董音最近可还顺利——原来自从正月,元宵节时饮宴时始,黄氏就让董音跟在她身边儿熟悉庶务,最近更是将针线房与厨房采买两处事务交给了董音监管,大长公主对黄氏这一行为自是满意的,却又担心董音年岁尚轻,又是个新妇,威望上怕有不足,受底下那些个仆妇暗中刁难,时常便有过问。
说话间中,大长公主却也留意到旖景的心不在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