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堂里,太后却已唤了旖辰近前,正打开一幅画卷共赏,评说着笔墨意境,看也不看丽嫔花枝招展的福礼,更不理会又是忐忑,又是期待的琼衣。
还是旖辰提醒:“娘娘,母嫔已经到了。”
太后方才抬起眼睑,懒懒地喊坐。
旖辰连忙去了下首,站在丽嫔身侧,琼衣在太后的语音里听不出喜怒,又不敢举眸打量,只好微退一步,落后旖辰侍立着。
“究竟贵族们有些什么传言,才让你关注起二郎来。”太后托起茶盏,依然不看丽嫔。
丽嫔看了一眼旖辰,心下一晒——任是卫国公嫡女又如何,到底是嫁给皇子,总不能逃过礼法,太后再怎么疼她,也疼不过亲孙子不是?这话题从这开头,接下来也就容易了。
嘴上甜甜地说道:“也不知是哪些人眼红,才拿阿辰说嘴,什么仗着国公府的势,与太后娘娘的疼爱,多妒不贤,容不得福王纳侧妃入府,不过嫔妾想来,到底人言可畏,再者也有个礼法不废的道理……”
“你既然知道是些谣言污篾之辞,就该追究散布言辞之人,何故反而责罚起辰儿来?”太后将茶盏往案上一顿,这才看向丽嫔:“哀家打小看着辰儿大的,她性情如何自是分明,二郎不愿纳妃,是自己的意思,求在哀家与皇后跟前,就连圣上都不理会,丽嫔你倒比咱们还知道礼法不废的道理。”
一听这话,丽嫔便有些坐不住了,慌忙起身,心下将旖辰好一阵埋怨,且以为这媳妇是个闷葫芦,老实本份,竟然还敢在太后跟前告状,连忙说道:“是嫔妾犯了急躁,原本因着今日提说,要给阿辰添个帮手,也好堵堵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言……嫔妾身边儿的琼衣,最是个得用稳妥的,嫔妾虽离不得她,但到底够了年龄,也不好再耽搁她的终身……娘娘,阿辰要掌管王府诸事,一人儿总会有些疏忽,若身边多个得用的人,才不致顾此失彼,嫔妾也知道因着六郎年幼,那些年对二郎有些照顾不周,好歹他称我一声母嫔,总该为他打算着的。”
这话说得,虽说明面上挑不出理来,到底却有些好强了——作为福王名义上的母亲,关心儿子家事可是合情合理,太后身为祖母,也不好为了孙媳妇,反而置孙子不顾吧,身为皇子,怎么只有一房妻室?
丽嫔早拿定了主意,自是不会服软。
太后挑了挑眉,扫了一眼琼衣,连样貌眉目都没看清,就收回了目光:“你能如此,也不亏二郎称你一声母嫔。”
丽嫔一听,又再心花怒放,正要让琼衣磕头,谢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