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去沐晖楼,自然不能忘记与管事赵伯捎上几壶菊花酒。
赵伯一见来者是受家主卫国公叮嘱可出入自由的楚王世子,与本就可在国公府“横行覇道”的自家五娘,态度十分和蔼可亲,又见旖景身后丫鬟捧着的酒瓶,更是打从心眼里热络起来,亲自领着几个小厮儿,进去将座灯都点了起来,又吩咐要煮水烹茶,却被虞沨阻止了,只让人准备了煮茶的清泉水。
“沨哥哥自己又随身带着好茶?”旖景一边跟着虞沨绕着木梯往上,一边笑问。
梯口窗前的几盏烛灯,自然无法让这个宽敞的空间遍布明亮,阁楼里直立的高大书架,更是阻挠了月色弥漫,巨大沉寂的空间里,唯有两人些微的步伐声,阴暗四围着偶尔一角的烛照,却没让旖景觉出半分阴森可怖的气氛。
也许因为对沐晖楼太过熟悉,也许因为这时与他指掌相牵。
虞沨轻轻一笑,并没有回答旖景的问话,直到第五层楼阁。
相比底下,这一层书架间距更为疏阔。
旖景有些愣怔地看着虞沨手持烛照,十分熟悉地从一侧紫檀木柜里取出茶炉、执壶,火引灯油,当将小厮们送上的泉水注入执壶,紧跟着引燃茶炉之后,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竹筒,拨出茶叶。
虞沨抬眸,看着旖景目瞪口呆的模样,轻轻一笑:“五妹妹不知,因得卫国公许可,我常来沐晖楼,故而早准备了一些茶叶。”
原来如此……
“还记得第一次见沨哥哥,正是在这里。”旖景想起去年盛夏,琼花正好的季节,她刚刚在豆蔻舒醒不久,原本没有准备好与他重逢,却猝不及防地就相遇在沐晖楼。
那日他也是坐在这一扇窗下,安静地持着书卷。
这么一回忆当时的心情,旖景忽觉怔忡。
原来起初,她并不曾想到他们会有这样的时候,沐浴在月色烛照下,对案而坐,煮茶谈心。
总以为自己当是无颜以对的,甚至不敢正视他看过来的目光,可从什么时候开始,就这么习惯了与他独处,并且乐在其中。
一刻沉默,没有言谈,唯有执壶里的水,在炉火上逐渐沸腾的声音。
直到茶叶在清水里舒展开来,蕴出碧绿的色泽,虞沨才道:“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你。”
手里的碧汤一漾,旖景在白烟薄绕里抬眸,看着对面的少年,半张面孔染着月色,半张面孔被烛照映暖。
“不是太清楚了,那时你还是个孩子。”少年半靠着坐椅,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