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得彻骨寒凉。
却忽然掩面。
咬牙倒向太子的肩头——
“殿下恕臣妾无礼,臣妾今日实在是……太过疲倦与哀痛……”
——
这个世上有一些人,因为对关爱无限的贪欲,到头来只放纵了怨恨的篷勃,渐渐狭隘偏执,漠视友爱,只记仇恨——好比甄茉;也有一些人,明明咬紧牙根想要血债血偿,却总在不知不觉间淡化了仇恨,无关原谅,只因漠然,好比旖景。
当甄茉赴死之时,旖景正十分烦恼地忍受着虞洲的嘘寒问暖,听他满怀不甘地抱怨虞沨是多么不近人情——无论他如何哀求纠缠,那两日就是不让看望旖景一眼,害得他悬心吊胆、彻夜难眠。
听到后来,旖景连意识都有些恍惚了,只觉得这时的感觉十分怪异。
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那些彻骨的仇恨渐渐褪色,她这时面对虞洲,竟然没有那时欲将他千刀万剐才痛快的情绪,至少现在不需克制,也不会泄露出仇恨来。
但必须努力克制着厌恶。
是的,只有厌恶而已。
就好比明明胃口不佳,还被强逼着吞下一块腻得流油的肥肉。
当然,旖景清楚地感觉到这并不是宽恕,而是……
都说爱恨交织,往往刻骨铭心的仇恨背后,隐藏的也许是至死不忘的爱慕,当她才从噩梦清醒,那么旺盛的恨意,或者是因为所爱之人的背叛。
那么眼下,不知不觉间,虞洲已经从她的生命里彻底谢幕了。
旖景顿时觉得心里一松,周身愉悦。
“五妹妹,我并不是怨怪长兄,只是因为太过关切你。”虞洲尚且含情脉脉地倾诉。
旖景胸口一阵恶浪翻涌,忍不住翻转手腕抵住口鼻,好一阵子才抑制了作呕的情绪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我那两日要静养,受不得喧哗,沨哥哥也是为了我好。”
虞洲委委屈屈地叹了一声,又滔滔不绝地分析起幕后真凶——他当然知道旖景那日不是因为“急病”,而是中了毒,但却不知那坠儿是受了谁的指使,只一口咬定:“绝对不是安慧,如果她真存了如此歹毒之意,我第一个就饶不过她,再说,让自己身边的侍女下手,安慧还不至这么愚蠢……或者会不会……五妹妹别误会我挑拨,委实只有三妹妹对你心怀恶意。”
旖景顿时冷了脸:“洲哥哥以为阿慧不至那般恶毒,三姐难道就会?这些没根没据地猜测,还是少作些才好……兴许坠儿想害之人并不是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