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戚,厚着面皮贪赖平民百姓的几文铜钱,呸!这大话也说得出口,今日若是不给足我钱,就算闹到天子跟前我也不认这个亏。”
利姥姥冷笑一声,指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厮:“你们还不告诉这贱民,我究竟是谁?”
两名小厮儿叠声叫苦,一个连忙上前拉着那车夫好一场劝,一个赶紧上前将利姥姥往门里头请,又有门房听见了动静,出来一瞧,问清事非,只好自己先掏了十余文铜钱出来,好声好气地陪罪,打发了车夫离开,这才进去,却见利姥姥还在门里跳着脚骂,直说那车夫瞎了眼,欺负她是个寡妇,没人撑腰,才敢撒野。
这门房正是春暮的三叔,当差当老了的,自然晓得利姥姥的性情,上前好一场打躬作揖,说了一箩筐的好话,才让利姥姥消了火,喘着粗气盯着春暮三叔:“大冷的天,还让我在这儿站着受冻,赶紧备顶软轿来,将姥姥我抬进去!”
于是一番忙乱,门房终于得了清静。
小厮儿见婆子们抬着软轿走远,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:“乖乖,摊上这么一个破落户儿,连咱们这些下人都不得清静。”
春暮三叔眼睛一瞪:“休要胡说,姥姥再怎么也是咱们府上的亲戚,可不敢冒犯。”
那小厮吐了吐舌头,这才不敢再议论。
又说婆子们一路抬了利姥姥到沧浪苑门前儿,非但没落着一文钱的赏,还被莫名其妙地排揎了几句,说她们有心怠慢,颠着了腰,婆子们不敢还嘴,只得躬身受了,利姥姥发够了威风,才扭着“伤”了的一把老腰进了院门儿,一路之上,每瞧见个丫鬟都要叫住斥责两句,短短一截子路,她倒耽搁了足有一刻,才被大丫鬟迎着进了屋子。
利氏头上带着昭君套,身上披着件敞襟桃红色的夹棉罩衣,一见帘子打起,才从炕上下来,上前拉了利姥姥上炕,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:“阿娘怎么来了?”
“怎么瞧你无精打彩的模样?”利姥姥疑惑地看了利氏一瞬,忽而喜上眉俏:“难道是又有了身子?”
利氏没好气地往引枕上一靠:“二爷除了眉氏那个贱人,就是睡在书房里头,就算回了屋子,也碰都懒得碰我一下,我若是有了身子,那还了得?是前些时候下雪,不在意受了凉,请大夫瞧了几回,这才好了些,到底觉得身上懒。”
“你这丫头也太没用了些,就由得姑爷不成?那个眉氏,早该把她提脚卖了出去。”利姥姥恨铁不成钢,拍着炕几咬牙切齿。
利氏翻了翻白眼:“阿娘你说得倒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