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着旖景坐于罗汗床上。
旖景不见虞沨,心下疑惑更多了一分,却听太后问话:“如此说来,这种毒草当真罕见?”
清谷侧着身子坐在下首交椅里,垂眸恭谨而答:“回禀太后,绝非市坊间轻易寻得之毒,只怕连许多郎中,也是闻所未闻。”
太后微微颔首,眸中冷意渐沉:“难怪当年多少太医都没有觉察,若非楚王谨慎,沨儿只怕救不回来。”
“好在世子八岁时便已根除余毒,经过这些年的调养,恢复得极好,不过脾胃到底虚寒,需要时时施针。”
太后便有些担忧:“哀家早先见先生与沨儿施针时,他的神情颇为痛楚,不知可有防碍?”
听了这话,旖景立即全神贯注,不自觉地紧了掌心,一双清澈的目光,直盯着清谷的眉宇之间。
“比起当年祛毒时,这些罪过已经算极轻微了,好在当年世子年幼,受毒性侵体尚浅,恢复得也快……若真等到眼下再祛毒,只怕卧榻将养数载才会大好,眼下施针之后,世子手臂尚还一时麻痹,需要按摩一阵才有缓解,待针后不再有麻痹之感,才能彻底停了针疗。”
一番话下来,旖景只觉得心痛如绞。
回忆前世,世子年已及冠,尚还卧病榻上,羸弱不堪,原来是因为体内剧毒虽解,但因多年毒性侵体,大伤脏腑,恢复缓慢之故,又记得每月中、末,清谷都要替世子施针,她却没有一次在场,不知他会经历痛楚,不知他会手足麻痹,更不曾替他纾解按摩,她这个妻子,当真冷漠无情。
悔疚有如潮水,从心底涨起,汹涌四溢,有极长的一段时间,旖景再听不清任何一句言辞。
太后见旖景恍恍惚惚,只以为她是不知虞沨“患疾”的真相,简单解释了一回,当见旖景眼角泛红,唬了一跳,连忙询问是否身子有什么不适。
旖景吸了吸鼻子,只垂眸而言:“听说沨哥哥受了这么多苦楚,小女心里委实难受。”
“傻丫头。”太后方才安心,宽慰着旖景:“好在清谷先生早年就根除了沨儿的余毒,如今再不会有什么艰险,沨儿福泽深厚,定然会苦尽甘来。”
便干脆让旖景入内看望虞沨,太后却携同清谷单独说话。
原来,这一次汤泉宫之行,“治愈”虞沨之疾仅是目的之一,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目的,事关天子龙体安康。
清谷已经为天子诊了脉象,也翻阅了医案存档,却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,因提出要参阅先帝之病案,才能斟酌出妥当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