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浅一啜,落盏之时,却忽然有些落寞地问。
旖景连忙摆手,慌张地表达着这是一个误会:“我自然是信得过沨哥哥。”
“那么,妹妹就全当这一切没发生过,姑祖母面前我自然会有说辞,不过,那枚兰花簪无故从当铺被人赎出,甚是蹊跷,此事也应当让姑祖母有个防备。”
言下之意,卫国公府内部,似乎有人心怀叵测。
“是,兰花簪落入三皇子手里的事,还是让祖母知道才好。”不知不觉,旖景已经被说服,接受了虞沨挺身而出的好意。
四目再度一遇,两双同样清澈的眼眸,映出彼此的身影。
却又不约而同的垂眸,唇角轻扬,舒展的笑意如出一辄。
“这一次,依然是我欠了沨哥哥之情。”旖景却说:“当日宫宴之上,眼见甄四娘欲设计家兄,情急之下,行事多有莽撞,还亏得沨哥哥事后转寰。”
“我们两府本是通家之好,见有人欲陷荇弟于不义,相助也是应当,哪有置之不顾之理。”虞沨微微一顿,又生怕面前这丫头再度猜疑,干脆解释道:“不瞒妹妹,我大概也知道甄四娘的谋算……甄二郎与我本是同窗,又是至交,他对那位四姐,却多有微辞,我既信得过二郎的品性,自然便会觉得甄四娘并非荇弟之良配,当日宫宴,见她离席,甄二郎便称她定有谋划,拉着我一同去瞧,不想果然……”
原来如此……旖景脑子里莫名晃过四字,绷得略紧的心弦,再度一松。
假设他与她有相同的经历,她必然无颜以对,所谓“弥补”,不过一句虚辞。
换作自己,假若虞洲这时匍匐跟前,为上一世的背叛请求她的宽恕,她也会嗤之以鼻,更不会接受什么“弥补”。
而她欠虞沨的,又岂止是情?
也多亏得,能重获新生,多亏得,一切尚未开始,多亏得他不知那一世她的嘴脸,她才有“弥补”的勇气。
这一世,活该她废尽心思的偿还,如同上一世,他不求回报的给予。
旖景并没有注意,她不由自主地如释重负,却引来了虞沨苦涩一笑——这一切虽在他的预料,感觉却委实算不得好,他期望的,其实一直不是她的偿还或者弥补,但他期望的,她却始终没有办法给予。
远瑛堂里——
大长公主听了宋嬷嬷的禀报,只微微颔首,目光依然落在手中的兵书上。
书页已经有些泛黄,但依然保持着挺括。
宋嬷嬷目光在书上停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