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的神情,显然更沉肃几分。
而几个皇子——太子手捧茶盏,尚且津津有味;二皇子唇角带笑,甚是愉悦,目光却似乎有些空茫,显然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在戏台上;三皇子似乎只关注着“缨络”艳丽的妆容,与窈窕的身段,也正摇头晃脑,兴味十足;四皇子剑眉微锁,打量了一眼金相,又遥遥地与贵妃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;五皇子把玩着一个玉斑指,面无表情;六皇子的目光频频往女眷这边扫来,也不知看到了哪个倩影,一时呆怔。
旖景匆匆一顾,却注意到虞沨唇角微卷,灯火辉煌下,他一贯淡然的目光,却似乎带着一股凌厉之意。
循着他的目光看去,便见金相蹙紧眉头,眉心三条深长的竖纹里,似乎蕴藏着电闪雷鸣。
这时,戏已终场。
一拨伶人散去,又是一拨伶人登场,却是太后所点的曲目,但见一身着青衣的女子,踩着弦音上抬,一甩玉白水袖,纤腰回转,似乎顾影自怜,樱唇微启:“梦回莺啭,乱煞流光遍……”
天子忽而诏来一旁的教坊司奉銮:“早先那一出戏,朕却未曾听过,可是尔等新编?”
“回禀圣上,并非小人新编,却是最近南浙一带时兴的新戏,小人不过略微改编而已。”
天子挑了挑眉:“戏倒是一波三折,新鲜有趣。”便说有赏。
这时,秦相却忽然上前,环手为禀:“启奏圣上,微臣也在坊间听过这一出戏,打听得当真是从南浙传入京城,百姓们颇有些议论,似乎是由真事改编。”
这话,让金相与吏部尚书皆是面色一变。
天子意味深长:“哦?”
“启禀圣上!微臣以为,今日中秋,原为喜庆之宴,可教坊司却将民间讽刺朝政之戏曲唱演,实为大不敬,应当论罪惩处。”金相紧跟着一步上前,虽持恭敬,但话却说得铿锵狠辣。
他只以为秦相是要借着这一台戏,为那名被抄家处斩的御史翻案,打击自己,故而立即还击,才一上来,就要将疑似秦相党羽的教坊司奉銮定罪。
自然是将区区从九品奉銮吓得魂飞迫散。
天子微微挑眉:“金卿家,你说这一出戏,是讽刺朝政?”
“回圣上话,戏里说忠言直谏之御史,无疑就是暗指获罪伏诛的梁初同,此人贪贿,因于南浙索贿不成,罗织罪名污陷忠良,实为罪证确凿,圣上赐罪,本是秉公直断,眼下却有心怀叵测之人,歪曲事实,以戏曲蛊惑人心,实为大逆不忠之罪,故,微臣以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