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任何可以被解读为心虚的迹象。
定住了心神,叶蝉又去看了看孩子们,见孩子们确实都已安睡了,她便折回寝殿喝了盏安神茶,自己也昏昏睡去。
紫宸殿中,谢迟守着皇帝醒来,不知不觉便疲惫到脑中昏沉,可再昏沉也还是没有睡意。
皇帝醒来后,会如何呢?他虽然已想到了该说什么,可他还是想知道皇帝的想法。
他还信不信他?他还信不信他真的拿他当父亲敬着?
这些念头很固执,让他想个不停。他好像这时才突然明白了,谢逢为何会有那样无法消解的痛苦。
那是被心下当真敬重的长辈误解时,无法置之不理的委屈和不甘。
谢迟心惊胆寒,他甚至一度觉得紫宸殿里的炭火不足,所以冷得很。但扭头看了看,炭其实燃得很旺,地龙也明显向上散着热度,一点都不冷。
到了临近天明时,躺在面前的人终于动了一动。
谢迟猝然看去,皇帝虚弱地睁了眼,他于是还是有那么一刹那被喜悦压过了全部的恐惧。皇帝薄唇翕动:“水……”
“哦。”谢迟回神,连忙端起旁边小桌上的茶盏,转回身时,手上却不由一颤。
——皇帝目光空洞地看着他,面上寻不到半分感情。
那种寒冰般的感觉顿时又包裹了全身,谢迟僵在那儿懵了一会儿,声音微栗:“父皇……”
“……谢迟?”皇帝蹙了蹙眉,重重一喟,“朕眼前昏得很,看不清楚。你陪朕待一会儿,若还缓不过来,就叫御医进来。”
谢迟心头一松,释然地松了口气:“诺。”
说着他赶紧将水端给皇帝。皇帝确实是看得不大清楚,手伸向茶盏时都略偏了一寸。
谢迟服侍着他喝了大半盏的水,他才示意他端开,然后气息一缓:“御医怎么说?”
“御医说父皇是……急火攻心,所以昏过去了。”谢迟说着顿了一顿,接着道,“此事不是儿臣做的,但还父皇彻查东宫。”
皇帝倚在枕头上,沉默了一会儿:“你怕旁人疑你,你解释不清?”
谢迟摇头,直言道:“儿臣怕父皇心存疑虑,所以……”
“朕不疑你。”皇帝轻笑了一声,“就凭一个宦官、一个人偶,就想挑唆着朕与太子生隙?这些人拿朕当什么了。听着,朕不会查你,你自己也姑且不要在东宫之中有什么大动作。过一阵子,待得此事淡去,你再把东宫收拾干净便可。”
谢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