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迟直接折回了寝殿,然后便屏退了宫人。
皇帝醒来后精神尚可,正在屋里踱着步子,见他如此,便问:“怎么了?”
谢迟沉了一沉,就将方才那太医所言说了。皇帝听罢一怔:“当真?”
谢迟摇摇头:“他也只是猜测,觉得有这种可能。具体的,还要先查一查。”
皇帝眸光微凛,静了一会儿,将傅茂川叫了回来。
他未言其他,只吩咐傅茂川将近两日的药渣取来,交给御医去查有无异样,傅茂川不由面色一白。
——皇帝进膳进药都会有一部分单独留出来封存三日,以便出现问题时查验,所以取药渣并不难。但若未出问题,谁会想到去查这些?傅茂川一时连说话都不利索了:“陛下,您是觉得……”
“先去查便是。”皇帝摆手道。
傅茂川便赶忙退出了殿,未敢假他人之手,亲自往殿后走了一趟。
片刻工夫,他将两碗药渣端回了寝殿,御医和几位太医也皆被请了进来。几人围在一起细细查验着,御医陡然间血色全无:“陛下……”
他仓惶跪地,叩首不止:“陛下,臣不知情,臣不知情……臣只管看病开方,抓药煎药的都不是臣!这药多了半钱,臣、臣当真不知!”
殿中刹那间死一般的寂静,一众太医和宫人也都跪了下去,没有人敢抬头,没有人敢看九五之尊目下是什么神色。
皇帝面无表情地坐到了罗汉床上,目光冷冷地划过这跪了满地的人。过了良久,他冷笑了一声:“好,很好。毒手都伸到朕的药碗里来了。”
王御医觉得自己难逃罪责,又觉得自己实在冤枉,一时语声哽咽:“陛下,臣当真……”
“朕姑且信你。”皇帝没有多看他,淡看向傅茂川,“先将王辙送回家看着,你连夜去审抓药煎药的宫人,给朕问出来背后是谁。”
“诺。”傅茂川重重一拜,立刻叫人半押半请地将御医架了出去,然后便领人去押人。
皇帝觉得烦躁疲乏,待得傅茂川退出去后,他揉着眉心沉了许久,才命其他的太医也退了下去。
“父皇。”谢迟上前了半步,轻声劝道,“一会儿请太医再为您重新诊一诊吧。既有中毒症状,还是要先好生解了毒才是。”
皇帝点点头,指指旁边:“你陪朕坐一会儿。”
他指的并不是罗汉床上隔着榻桌的那一边,而是自己这一侧的身边。谢迟感觉到他的无力,依言落座后便扶住了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