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蝉在寝殿里风卷残云地吃了一小碗鸡汤馄饨,又睡了一刻多,整个人都感觉焕然一新了。
然后她回到外殿中,接着见命妇。
命妇们由高到低排列,有女官在门口拿着本册唱名。那女官自也不是谁都认识,临近傍晚时翻到最后一页,忽地整个人都僵了一下。
殿前候见的人已不多,她抬头稍微找了找,就看见了崔氏,便不无尴尬地僵笑道:“您请……”
这个反应太奇怪,殿前余下的人便也都看了过去。看清崔氏的刹那,所有人的气息都不由一沉。
她这大半日来都在僻静处默不作声的独自站着,谁也没注意到她。眼下忽地注意到,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。
崔氏倒很平静,她朝殿门口的女官颔了颔首,就举步进了殿。
这回可热闹了。
——有几位命妇窃窃私语起来。
东宫换了主人,旧太子妃如今连个封位也没有,来见新太子妃,谁知会是个什么光景?
要是她能平平安安地磕个头就出来也罢,若新太子妃来一出新官上任三把火呢?这不是现成的立威人选吗。
于是,所有人都紧盯着殿中的反应,一时之间她们甚至默契地静了下来,竖着耳朵听殿里的动静。
殿中,叶蝉照例趁着前一波退去后一波进来的空隙和了口茶。余光睃见这一波只有一个人时,她浅怔了怔,再定睛一看,后背一下子发了阵凉。
崔氏平平稳稳地走到了殿中,和她印象中一样温婉大方。
然后,崔氏敛了敛衣裙,准备下拜:“妾身宜翁主生母崔氏……”
“……嫂嫂。”叶蝉及时想到了合适的称呼,赶忙一唤。
崔氏微怔,动作自也随着声音停住了。
叶蝉赶忙离座上前:“嫂嫂您坐。”她一握崔氏的手,不由分说地将人往旁边的席位上请,“你我日后就是妯娌,不拘这些礼的。今儿个……我事先也不知您来,否则万不能让您在外等这么久。”
所有的命妇都是晌午时进的宫,崔氏已经在外等了两个多时辰了。眼下还正值五月中,多热啊,叶蝉心里着实过意不去。
“快去上茶点来,我陪嫂嫂说一会儿话。”崔氏刚被她按着坐下,就听她又说了这么一句。
崔氏哑音笑了笑,低垂着眼帘斟酌了会儿,还是道:“殿下不该这样。”
叶蝉一愣,崔氏轻声续说:“您是陛下亲封的太子妃。没有皇后,太子妃便是天下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