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外面的骂声大到连叶蝉都听说了。
腊月十五,因为年关将近的缘故,谢迟给顾玉山送了年礼,之后便暂时不必再去顾府,在上元节前的这阵子,除却办差以外,都可以在家歇息。
他于是当晚就回了家,进了正院,便一头栽倒在罗汉床上,趴成了个“大”字。
叶蝉边做着女红边看他,谢迟闷了会儿,抬起头时,正好和她目光相触。
她便问他:“饿不饿?我要厨房早点备膳?或者先吃些点心?今天有道藕粉桂花糕不错。”
藕粉桂花糕是拿藕粉和糯米做的,加些许白糖,蒸出来的味道香甜温暖,正适合这个天气吃,又清新不腻口。
但谢迟心不在焉的,也没作答。他翻了个身,怔怔地平躺了会儿,又看看她:“小蝉。”
“嗯?”
他带着几分迟疑问:“外面的事……你听说了吗?”
“治灾的事?”她点点头,“我听说了。”
谢迟于是撑坐起来:“那你怎么不问问我?”
近来每个和他相熟的人,基本都会拐弯抹角地问一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。他最初时挨个解释,说服了一部分的人,后来实在重复了太多次,也就懒得再解释了。
再说,如浪潮般涌来的口诛笔伐那么多,他本也不可能对每个人都解释一遍。
可他没想到叶蝉会不问。
叶蝉想了想,搁下了针线:“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。”
谢迟挑眉,她踩上鞋绕过榻桌,和他坐到了同一边:“你肯定有你的缘由,而且初衷必是好的,是不是?”
谢迟点了点头。
“那就行了,别的你若想跟我说,你就说。你若不想说,我也无所谓知不知道。”她说着握了握他的手,感觉到他的颓丧,一笑,“去看看孩子们?百岁这几天吃饭吃得不错,胖了不少呢!”
这个当初让他们揪心无比的孩子,活下来了。谢迟上个月就说给他起名字,不过叶蝉劝住了他。她觉得百岁这个小名再叫一阵子比较好,等到周岁时再起名也不迟。
谢迟也确实想换换心情,便跟着叶蝉去了厢房。府邸按王府的规制重建之后,正院比从前大了不少,厢房也变得很宽敞。二人一进屋,就看到元昕屁颠屁颠地跑出来,谢迟一把将他抱起,定睛一瞧,元明正追出来。
“怎么在弟弟们屋里闹!”叶蝉皱着眉一拍元明额头,元明也没顾上回答,指着元昕就告状:“他偷弟弟们的吃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