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份如此之高的宦官,只能是陛下的意思。
陛下,在用各种明里暗里的细节,昭示皇长孙日后的地位。
这都没什么错,他却总觉得心里不太安生。
皇长孙还太小。如若皇长孙去了,与陛下血脉最近的那一层宗亲也非没有继位的可能。是以冥冥之中,他总觉得这事不会那么顺利。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位子,铤而走险的人总会有。
以前他们按兵不动,现下陛下有了动作,他们也该动起来了吧?若不然,等到皇长孙立稳,可就来不及了。
谢迟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。
他倒不想沾那些事,可今时今日,他在洛安也有了地位,他怕那些事沾过来。
谢迟认真斟酌了足有两天才拿定主意,再从顾府回家后,他便告诉叶蝉:“我跟老师告了个假,他布置了要读的书给我,我自己读便是,咱一家子去明德园住一阵子。”
“……怎么这么突然?”叶蝉一听就觉得有事,锁着眉头打量他。谢迟走过来,大刺刺地把她一搂,然后吧唧亲了一口:“没事,去躲躲清闲。你着人收拾着,咱明天启程,我去知会爷爷奶奶一声,请他们一道去。”
爷爷奶奶也去?
叶蝉怔怔然。先前他们去明德园,爷爷奶奶都没有一道去过。不是他们不请,而是二老懒得动,觉得还是府里自在,谢迟便没有勉强。
这回听她的意思,是一定要一起去了。这瞧着很像是出了什么事,可是吧……他又一副并不太紧张的样子,看不出大难临头的痕迹。
大概只是防患于未然吧。
叶蝉沉吟了一会儿便不再乱想了,她信得过谢迟,真有什么事,他会跟她说的。
他们离京后不足一旬,洛安城里就出了事。事情被宫里压着,只有一些细致末梢随着春日的风声一点点渗出来,窜在街头坊间,令人不寒而栗。
顾府里,顾玉山弄了个烟斗在廊下嘬着,悠悠地喷着烟摇了摇头:“谢迟这小子,鼻子倒灵!”
他都没发觉洛安要出事,谢迟倒先一步溜了。
卫秀菀从房里拿了件薄披风出来给他披上,坐在旁边想了想,道:“出事的人,偏是跟他很熟的,他又心善,只怕还是要躲不过。”
顾玉山又喷了口烟。白色的烟雾在夜色中渐渐涨大、散开,最终消失不见,他又笑了一声:“你想让我提点他?”
卫秀菀淡看了看他:“不然呢?”
“依我看,他再历练历练也好。”顾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