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闹得不欢而散,直至傍晚从户部衙门离开,大家脸上都不太好看。
谢迟闷着头往马车那边走,谢逢追上他:“哥。”
“嗯?”谢迟回过头,谢逢说:“你别跟他计较,他就那脾气。而且毕竟是亲哥,这事……”
“我知道,我没生他的气。”谢迟一笑,拍拍谢逢的肩头,“你放心,都是本家,我犯不着为这个记仇。早点回去歇着吧,明天还有的忙呢。”说罢拱了拱手,就钻进了马车。
他确实没记谢遇的仇,这案子里棘手的地方多了去了,谢遇闹出的那点不快根本不足以让他分神。他现在想的是,晚上得赶紧再请教请教老师,明天好换张子适回去歇着。张子适都在户部住了好几天了。
可他不记仇容易,让谢遇把这事搁下却有点难。
谢遇回了府,就在正院里跟驴拉磨似的转了起来,转了十几圈后一停脚:“父王真什么都没说?”
他的世子妃石氏僵了僵:“反正我没听说。”顿了顿又劝他,“殿下别担心了,大哥在户部做事,不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?而且当下是把有关的人都拘着,并不是他真犯了什么,我看他能平平安安地出来。”
“万一不能呢?”谢遇禁不住地急躁,“万一不能呢!大哥当时在户部都做了什么,咱可一点都不知道!”
官场上有几个人是彻彻底底干净的?万一大哥没沾这事,却查出了点别的,可怎么办?
“那……那您急也没用啊!”石氏蹙眉,“父王都没吭声,您也不好绕过他去向陛下陈情。这还能怎么办?咱又不能逼着御令卫放人。”
“唉!”谢遇一身沉叹,想了想,到桌边坐下了,“这事是那个勤敏侯主理,他说话大抵还管用。过两天你去见见他夫人吧,备双份的礼送去,提一提这事。”
“……那行。”石氏略作沉吟便应了下来,当即着人研墨,给勤敏侯夫人递帖。
顾府,谢迟在用了晚膳后去见顾玉山,刚走进顾玉山的院子,便见他在廊下独酌。他是年纪不轻了,可谢迟怎么看都觉得后背佝偻得实在厉害了些,透出了股寂寥的味道。
然后,顾玉山一记叹息,印证了他这个想法。
谢迟左右看看,招了招手叫来了个小厮,客气询问:“这怎么回事?”
“不知道,近来总这样。”小厮回道。谢迟略作迟疑,还是向廊下走了过去。
“老师。”他一揖,顾玉山持着酒盅的手微滞,侧头看了看他:“有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