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之一。早两年,洛安城里的才子有过一次阵仗颇大的辩政,也就他能和忠王陆恒一较高下。
说句大不敬的话,在薛成眼里,张子适论才德,能甩太子殿下八百条街。
便见张子适看了看那帖子,就笑出来:“勤敏侯,是那现下在洛安城里名声大噪的谢迟么?”
薛成点头:“是他。”
张子适又笑了两声:“老师屈尊请他,他都敢不来,倒真是沉稳。”话音落定,张子适便察觉到老师的目光瞟了过来,但也没就此收住笑,而是追问,“那老师接下来想如何?”
张子适清楚薛成的脾性。他挑学生刁钻归刁钻,平日惜才也是真惜才。勤敏侯借故不来,他绝没生气,搞不好还因此更欣赏这个勤敏侯了。
果然,薛成略作沉思,叹道:“陛下赞他是个可塑之才。若能有名师加以教导,想来更可成大才。”
张子适一怔:“老师想收他做门生?那学生可以登门……”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位勤敏侯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。
可薛成摇头:“不,不能是我。”
他是太子太傅,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。若勤敏侯主动想拜进他门中那还罢了,他自问自己的学问当他的老师也够,可让他差人去邀勤敏侯就成了另一回事。
——拉拢这种在洛安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,说好听点,旁人会觉得他在为太子谋划;说难听点,没准就成了太子结党营私。
他当下的一切都可以被与太子绑在一起。而他之所以这样关注勤敏侯,也的确是在为太子打算。
越是的确如此,就越要避开这嫌疑。
薛成沉吟了良久:“你去见见顾先生吧。”
张子适面色一白:“老师,顾先生……”
薛成抬手制止了他的话,平淡道:“去照办。”
张子适只得恭敬地应下,告退出去,心里简直叫苦连天。
薛成所说的“顾先生”叫顾玉山,曾经是一代大儒,当下被称为一代怪才。
之所以成了一代怪才,是因为他原是皇长子谢迎的老师。十一年前皇长子重病而亡,顾玉山大恸难抑,自此闭门不出,性子也自然古怪了起来。
后来连他夫人都受不了,跟他和离了。三个儿子也早已出来自立门户,对这个父亲既敬重又怜悯又无奈。
十一年来,所有登门拜访的人,没一个得着好脸。张子适拎着贺礼走出薛府就叹了口气:唉……
老师让他为勤敏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