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易,在东南沿海地区开收商税——这个是陆地上的,不是关税。这笔商税的税率依然定得极低,平均算下来只有百三(百分之三)罢了。
然而仅仅就是这百分之三的商税,却搞得东南怨声载道——当然,具体哪些人怨声载道就不必细说了,这是谁都知道的事。
那件事给申时行、余有丁等人带去了很大的压力,后来余有丁之所以会支持刘守有干的那些事,除了两派本来就有党争的趋势之外,东南方面带给他的压力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。
同样,申时行没有明确反对此事,而是选择默认,也正是由于他知道这些内幕。
由此可见,只要朝廷方面考虑在东南沿海征收额外的税收,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和名目,最终都会导致反弹。这反弹最先影响到的人,也正是如申时行、余有丁这样的东南籍贯官员。
他们本就是这些人在朝廷的代理人,这种时候当然要出面维护“东家”的利益。
东南沿海商业发展的水平在后世被称为“资本主义萌芽”不是没有道理的,这种金元政治本身也算是资本主义的特性之一。
此番魏学曾的上疏,刀锋所向便正是东南一带的税率问题。而且魏学曾的胆子格外大,他不像高拱当年开海那样又是试点,又是特意定下有漏洞可钻的税法,也不像张四维那样通过政治交易达成目的。
他居然打算以这次潘晟事件为契机,直接对东南的田赋动手!
他居然想要调整东南某些地区不合理的低田赋政策!
申时行目瞪口呆了一会儿,脑子里嗡嗡直响,这响声最后汇聚成一句话:魏学曾,你这厮是想翻天!
田赋啊,田赋你都敢动?!
不错,东南最有钱的不是大地主而是大商人,尤其是大海商,可是……这天底下出了高务实那个奇葩之外,哪家大海商没有大量的良田?
你要问为什么大海商也有大量良田?笑话,在大明朝没有大量良田,你的社会属性就是单纯的商人,而不是地主士绅!
大明朝的商人有多少社会地位谁不知道啊?不是地主士绅,靠什么跟官面上打交道啊?
你当人人都是高务实,自家就是实学宗门,根本不担心门第问题啊?
人家高务实不担心门第,是因为他家本就是世宦,而他伯父是文正公,他自己还是“两百年来真魁首”的六首状元啊!
你又是谁,也配跟他比?
所以魏学曾这一手,让申时行震惊得无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