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出关头一仗打下来,就把茹师长的玉照打到日本侵华司令部长官的桌案上;这支地方色彩甚浓,但在中国武装力量中只能算作杂牌子的军队,竟然使受命进入潼关的大日本王牌师团不敢越雷池一步;茹师长的照片以及他祖宗三代的资料也被搜集出来研究,结果不甚了了。无论日本人起初轻视也罢,吃了一场败仗之后又倍加重视也罢,这支在中国抗战武装力量中确实挂不上号的地方杂牌军,在近二年的中条山阻击战中,使大日本小鬼子不能前进一步吃尽了苦头。中条山之战是日本侵略军在中国土地上遇到的最有力的抵抗之一,终于保持住了中国西北这一方黄土不受铁蹄践踏。
茹师长说:“先生呀!十七师不是亲生娃,是后娘带来的娃喀!把我调出潼关到中条山打日本,我拿的是‘汉阳造’;把亲生娃调到西安来驻防,扛的用的全是美式装备的洋家伙!把我调到中条山,名义上他能得到抗日的赞誉,实际是借日本人之手替他杀死‘后娘带来的娃’!甭说日本人没料到十七师会站住中条山,连他派我出关也根本没想到我会挡住日本人……我在中条山没退一步,得不到奖赏,连军饷也断了;逼我撤军,还冠冕堂皇地说是让我回关内休整……”
朱先生问:“你……这么说你真撤兵了?撤到哪里去了?”
茹师长说:“撤到北山。十七师撤进潼关,他就忘了给我说过的‘休整’的话,立即命令我进北山围剿红军。这回耍的还是一个把戏:好哇,你能打过日本人,你再去打红军,你打败了红军我高兴,你被红军消灭了同样高兴……”
朱先生悲哀地说:“完了完了,中国完了。鹿兆鹏给我说这话我不信,还训了他,可没料到竟是真的!茹师长……兆海是倭寇打死的,还是红军打死的?”
茹师长突然低下头:“先生别问了呵先生……”
朱先生悲哀地仰起头来:“天哪!天哪……我再不问你啥了……我听够了!我明日早起回我的白鹿原,我等着倭寇来把我杀死好了……”
茹师长说:“先生甭这么悲伤吧!你知道我此行何处?”
朱先生说:“我刚说过任啥事都不想问了。”
茹师长说:“我刚从北边回来,马营长在河边布防怕人暗算我,正好遇见先生。我而今看透了,特别是鹿兆海团长牺牲以后,我才下决心走这一步。好咧好咧,我跟北边谈好了,谁也不打谁……”
朱先生说:“你的这个窝里总算不咬了……我想回店里睡觉去。”
朱先生又回到白鹿书院,给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