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烈的地区,白鹿原又是本县的红窝子。本县的头一个**就出在白鹿原上,**的第一个支部还是先在这原上成立的……郝作为本县的匪首总根子已被剪除,我们务必趁其慌乱之机搜挖那些毛毛根,一定要在本原乃至全县一举廓清**……”鹿子霖耳朵里还在断断续续刮着呼隆隆响的风声,总是猜疑岳维山瞅着他的眼神和瞅着别人的眼神迥然不同,及至散会后这预感终于被证实,田福贤截住已跷出教室门槛的他说:“岳书记要跟你谈话。”
谈话的地点改换到校长的小屋子。校长殷勤谨慎地给每人倒下一杯茶后知趣地走开了。屋子里只有田福贤作陪。岳维山直言不讳地对鹿子霖说:“你设法帮助我找找鹿兆鹏。”鹿子霖脑子里轰然一声,急忙分辩:“好多年也没和他照过面,上哪儿找去?”岳维山瞅着他涨红的脸用手势抑止住他,说:“你找见他或者偶尔得到他的消息,你给他说,我期待他回滋水跟我共事,我俩合作过一次还合得来。你给他说明叫响,我请他回滋水来做县长,把他的才学本事用到本县乡民的利益上头。我俩虽然是政治对手,可从私交上说,我们是同学也是朋友。我一向钦敬兆鹏的才魄学识,这样有用的人才如果落到郝县长的下场,太可惜了!”鹿子霖听着这些诚挚的话,耳边的风声止息了,情绪十分专注,努力捕捉这些话语之外的信息,以判断这些话的真诚程度和圈套的可能性。岳维山说:“我得回县里去了。你呀,可甭使我的一番苦心付之流水。一句话,我期待跟他再一次合作。”鹿子霖再三斟酌之后,还是委婉地申述难处:“鹿兆鹏早都不是我的儿了!好几年了我连一面也见不上……”说着瞅一眼田福贤,企图让他给作证。田福贤却摆一下圆圆的光脑袋说:“你还没领会岳书记的意思。”岳维山笑笑说:“是啊,你的话我全信,可说不定也有撞着他的机会。我都意料不到地撞见他了。你是他爸……更有机会撞见。”鹿子霖已经听说过岳维山和白孝文在朱先生的书院撞见鹿兆鹏的事,立即搭话说:“岳书记,你应该当场把他打死!”岳维山依然笑笑说:“我不忍心。我等待着跟他二次携手合作。”
鹿子霖用三天三夜的时间反复嚼磨,企图揣透岳维山谈话的真实目的,尤其是以枪毙郝县长作为谈话的大背景,三天三夜冷静艰涩的嚼磨分析的结果仍然莫衷一是。第四天后晌,鹿子霖找到白鹿仓,想从田福贤口里再探探虚实。鹿子霖首先作出完全信赖岳维山的神气说:“岳书记这人太宽宏大量了喀!我要是能摸准兆鹏在哪达,我把他捆回来送到岳书记跟前。”田福贤平静地说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