抹掉了——两只船都没踩住。先是**儿子整了他,现在是国民党白鹿区分部再不要他当委员,连第一保障所乡约也当不成了。鹿子霖灰心丧气甚至怨恨起田福贤。在憋闷至极的夜晚只能到冷先生的药房里去泄一泄气儿。别人看他的笑话,而老亲家不会。冷先生总是诚心实意地催他执杯,劝他作退一步想。冷先生说:“你一定要当那个乡约弄啥?人家嘉轩叫当还不当哩!你要是能掺三分嘉轩的性气就好了。”鹿子霖解释说:“我一定要当那个乡约干毬哩!要是原先甭叫我当,现在不当那不算个啥,先当了现时又不要我当,是对我起了疑心了,这就成了大事咧!”冷先生仍然冷冷地说:“哪怕他说你是**哩!你是不是你心里还不清楚?肚里没冷病不怕吃西瓜。我说你要是能掺和三分嘉轩的性气也就是这意思。”
鹿子霖接受了冷先生的劝说在家只呆了三天,冷先生给他掺和的三分嘉轩的性气就跑光了。田福贤在白鹿村戏楼上整治农协头子的大会之后,鹿子霖再也闭门静坐不住了,跑进白鹿仓找到过去的上司发泄起来:“田总乡约,你这样待我,兄弟我想不通。兄弟跟你干了多年,你难道不清楚兄弟的秉性?我家里出了个**,那不由我。兆鹏把你推上戏楼,也没松饶我咯!他把我当你的一伙整,你又把我当他的一伙怀疑,兄弟我而今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……”田福贤起初愣了半刻,随之就打断了鹿子霖的话:“兄弟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一步,我也就敲明叫响,你家里出了那么大一个**,不要说把个白鹿原搅得天翻地覆,整个滋水县甚至全省都给他搅得鸡犬不宁!你是他爸,你大概还不清楚,兆鹏是**的省委委员,还兼着省农协副部长,你是他爸,咋能不疑心你?”鹿子霖赌气地说:“他是啥我不管,我可是我。我被众人当尻子笑了!我没法活了!你跟岳书记说干脆把我押了杀了,省得我一天人不人鬼不鬼地受洋罪……”田福贤再次打断他的话:“兄弟你疯言浪语净胡说!我为你的事跟岳书记说了不下八回!我当面给岳书记拍胸口作保举荐你,说子霖跟我同堂念书一块共事,眼窝多深睫毛多长我都清楚,连一丝**的气儿也没得。岳书记到底松了口,说再缓一步看看。你心里不受活说气话我不计较,你大概不知道我为你费了多少唾沫?”鹿子霖听了,竟然双手抱住脑袋哇的一声哭了:“我咋么也想不到活人活到这一步……”
鹿子霖站在祭桌前眯着眼消磨着时间,孝文领读的乡约条文没有一句能唤起他的兴趣,世事都成了啥样子了,还念这些老古董!好比人害绞肠痧绞肠痧:中医指腹部剧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