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如风正在跟远在开普敦的柏如霏通话。
姐夫的葬礼刚刚结束,即使是在他眼中,从来都非常强势、能干的姐姐,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疲惫,甚至恹恹的,听不出一丝的精神和希望。
丈夫的葬礼还只是痛苦的开始,接下来,她还有面对更多、更棘手,几乎是无解的困难。
柏如风已经答应姐姐,这次重返中国,就是要把这边的事做一个了结,然后回家,跟她一起面对,无论是重新燃起希望,或者是彻底走向绝望!
这时,他突然听到“咔”的轻响,循声转头,门已被推了进来。
不是医护人员,他们一定会事先敲门。
也不是丛容,她多半会急匆匆的冲进来。
这人不敲门,说明习惯了做事不征求别人意见,但他的行动并不莽撞,开门,推门都不紧不慢,说明修养很好,且习惯了有条不紊的掌控一切。
可能来“探望”他的人里头,只有一位——
易之寒!
柏如风顿时坐直了身体,瞳孔收缩,迸射出罕见的,锋利而警惕的光芒。
“姐姐,我有一位特殊的客人,先挂了,回头再说。”他的波澜不兴的结束了通话。
“真是稀客,坐吧,之寒。”
柏如风下巴指向沙发的位置,瞳孔锋芒散去,又变作平日柔柔的光辉,只是冷冷的没有温度。
“不了。”易之寒径直走到床前,拿起挂在床头的病号卡,扫了一眼。
他来,是为了解决问题,而不是跟柏如风虚与委蛇。
“好。”柏如风显然也看出来了,漠漠一笑,不再客套,“你想说什么,我洗耳恭听。”
“你对我有什么怨恨,那是你我之间的事,跟丛容无关。”易之寒开门见山,盯着柏如风,目光和语气一样锐利。
“呵呵,本来就跟她无关。”柏如风迎着他的目光,没有任何畏惧,或者是激动的反应。
“那你想拿她怎样?”
“拿她怎样?之寒,你这话说的真有趣,丛容是我的朋友,我不能接受她的帮助吗?”
“只是这样吗?”易之寒的手抬起,落下,重重握住了床沿的铁杆。
柏如风的视线,落在易之寒洁净、修长,却关节突兀,充满力量的手指上,只要他用力,自己仅剩的一切,或许立时灰飞烟灭。
当他仍不为所动。
“当然不止,我正在追她,好像已经跟你说过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