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之寒走到柜子前,见里边整整齐齐的挂着十几套衣服,全都是粉粉绿绿,鲜亮活泼的颜色,款式也相当可爱,入眼尽是蝴蝶结、蕾丝花边和蓬蓬裙摆。
这些,都是她当年的衣服么,呵呵……
易之寒如开闸潮水的记忆中,又浮现出那个穿着公主裙,扎着蝴蝶结,却满头满脸都是汗,头上粘着草屑,小王冠歪在一边,红扑扑的脸蛋上,被汗水和泥擦出一道道污渍,偏偏还笑的无比灿烂的小女孩。
“易之寒,你看看,我抓到顶大个的独角仙!”然后,把一只黑乎乎的大金龟子,拎到自己面前来……
想起这些,他忍俊不禁,低下头,不想让马志信觉察自己失笑的样子。
这一低头,又看见下一层柜子的地板上,放着一件东西,方形、白色,露出一角斑斓的色彩。
他很自然的弯下腰,把它抽出来,原来是一方画布,还钉在画板上,颜色有些微微泛黄,显示着它所经历的时光。
可再看一眼,易之寒的眉心就拧起来了。
主画面是灰蓝色的天空下,一株老干疏枝的法国梧桐,以今天的眼光看,技法虽不算精湛,也还看得过去,只是——
那树冠上,一坨一坨圆溜溜,黄澄澄的,又是什么东西?
色彩厚厚的毫无层次,压根就是顽童的涂鸦,把本来挺好的画面,破坏的一塌糊涂!
这是怎么回事?
“哈哈!”马志信的笑声在耳边响起,“我倒没想到,这件东西还在?我记得是丛小姐弄坏了少爷的画,原本以为要丢掉的,没想到您却把它留下来了,玉姐一收,就是这么多年。”
到此为止,记忆的碎片全都浮上来,并且一一被拼好,大致完整的故事,已经回到了易之寒的脑海。
而且,最重要,最有趣,即便此刻想起,心扉也会为之轻轻一荡的情节,也清清楚楚的记起来了。
没错,这张画一开始是自己画的,被被无知又胆大的她给破坏掉了,从此就成为自己手中一个大大的把柄,以要她赔偿,并集齐十个亲亲为理由,强行留在了家中。
而那个傻女孩却信以为真,不仅努力的学画画,还各种挖空心思,软磨硬泡的从自己这里“收集”一个又一个的亲亲。
最后,一共是集到了几个呢?
好像是……九个吧?
后来,自己去英国读书,她就离开这里,离开学校,离开这座城市,又莫名的失去了联络,找到她的父亲,又怎么都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