丛容抱着胳膊,面向窗外,眼中掠过一道道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影,不时发出一两声冷笑。
的士司机终于忍不住,“小姑娘,你别老这样笑行吗?听着叫人瘆的慌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就算是道歉,丛容也是气呼呼的。
她怎能不生气呢?半小时前,她刚气呼呼的跑出了丛家的大门。
绕了一个大圈子,她总算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。
原来,这些年家里的生意每况愈下,已到了难以支撑的地步,正好那什么易董事长放出风声,要为儿子选个老婆,于是,多年都不照面的“家人”,总算点击起她这个“丛家女儿”,屁颠屁颠的送上照片,给人家挑选,这还不算,周末还打算连活人一起送上去!
说的好听叫相亲,说的难听点,不就是“选妃”吗?
什么上流社会社交圈,简直就是无耻,糜烂!
她才不会把自己送上去,像商品似的,让人评头论足,挑挑拣拣,当然要掉头走人,没对那些个“家人”,连带那个姓易的爆粗口,已经是看在妈妈的面上了!
丛容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发紧,真要命,好像头又有点疼。
都离婚了,妈妈还对爸爸唯唯诺诺,真是够了!
果然,丛容刚打开家门,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。
“妈,我回来了。”她有气没力的打了个招呼,就站在妈妈面前,等着吃数落。
“小容!”陈娟扑过来,先抱住她,上下打量一番,见女儿完好无损,才放了心,接着抹泪数落她,“你怎么能这样呢?他好歹是你爸爸,把你养这么大,现在他眼看走投无路了,你却,你却……”
这个善良、懦弱的女人,刚被丛老太太打电话来臭骂一顿,又舍不得说重话骂女儿,憋了满肚子委屈,泪水就跟开闸似的的,簌簌的往下掉。
丛容看不下去,只好抓了把纸巾,给她擦眼泪,“反正生意什么的,将来也是交给那个二世祖,跟我们又没半毛钱关系,你管他的?”
“什么二世祖?那可是你弟弟!孩子,做人总得讲一点情分,别老把那些不好的东西搁心里。”
丛容受不了妈妈这种说不清是善良,还是窝囊的性格,没好气的反问,“讲情分?难不成,我得把自己包扎打扮起来,去给别人挑选?你说,我得卖多少钱一斤呐?”
“你怎么说话的?哎,我,我真是给你气到了……”陈娟捂着胸口,把丛容推开,摇摇晃晃的跌坐回沙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