丛容趴在窗台上,看着司机把行礼放进后备箱,柏如风站在道路中央,抬头朝这扇窗户看过来,仿佛在寻找那个本该来为他送行的小女孩。
丛容赶紧爬下凳子,气呼呼的把窗帘拉上,用力抹了一把眼睛。
她是一个特别容易动情绪的孩子,半个多月的相处,已经跟这个小伙伴有了深厚的情谊,她生气他临走了才打招呼,却依然为他的离去感到伤心。
要有一段日子,再没有人肯陪她玩,看她闹,而半点不耐烦,半点看不起都不会有。
这个院子里的小孩,只剩下她跟易之寒,而他才不会像柏如风那样——
咦,易之寒呢?
早上起就没看见人,没有他的眼睛在背后盯着,她才能尽情的,跟柏如风玩这最后的半天。
可是,现在她突然很希望,易之寒能在她身边。
他在身边,能干什么呢?丛容也说不清,就是前所未有的,希望看见易之寒。
如果她再大一点,就会知道,这个就叫做孤单、无助,在这种情形下能想到的,被需要的,其实就是她内心深处,最最信任,最最依赖的那一个……
可惜现在她还小,所以在生气了一会后,听见喇叭声响起,又像受惊似的,猛扑到窗前,扯开窗帘,伸长脖子,却只能看见车子缓缓驶出了大门,道路中央已经消失了柏如风的身影。
“哇哇哇——”丛容的胸腔一下子空了,终于放声大哭起来。
但她终究是个豁达的女孩,痛快哭了一阵,觉的舒服不少,就抓起枕巾,往脸上乱抹一通,打算去餐厅要点东西吃。
一上午玩、画画、大哭,到现在已经感觉饿了。
她刚要出去,就有人敲门,“丛小姐,丛小姐,你在里边吗?”
是玉姐?
她是这个家里,除了柏如风,丛容最愿意袒露心思的,所以也不怕被她看见哭过,过去看了门,只见玉姐站在门前,手里拿着画布。
她一眼就看出丛容眼睛又红又肿,肯定是哭过了,但并不点破,而是装作没注意,把画布拿到面前,柔声问:“这幅画,您还要么?如果要的话,我先收起来?”
丛容扫了一眼,这幅画,是上午柏如风临走前,跟她一起画的……
她刚想赌气说“不要”,又觉的好像有哪里不太对?
“给我看看。”她把画拿过来,仔细的看。
因为要赔易之寒的画,她被迫练习了半个多月的油画,总算有些基